甚至在葬礼上,也只远远看了如春一眼。 墨黑衬衫,墨黑西装,墨黑的窄领带,只有脸色是苍白的,双颊微凹。 我心里一疼。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每次发短信问他吃什么,都是一刻也不耽误就发过来,肉末橄榄四季豆,地三鲜,西红柿炒蛋,宫保鸡丁轮番上阵,连今天放了多少盐明天蒜放的有点多都说得明白。 可是看他那样子,根本没好好吃饭。 外公一生节俭,死后却被我们安置在价格最高昂的墓地,风水绝佳,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讽刺。 我走在最后。 外公生前对待孩子一向都是一视同仁,虽然对我诸多额外关爱,可是在物质上,对我,对杜丽雅,对舅舅家的小洋鬼子,都是一视同仁。 我没想到,他死后,却是把他名下城里的房子留给了外婆,而农村的几套瓦房都留给了我。 我清楚地记得,一年之后,那里将和现在的J区并成一个新区,房产也会因为占用而获得比市价高得多的赔偿。 叩头叩到额头青肿,或许没有任何意义,可是思亲之痛,唯有如此,才能发现。 不过颓靡的时间过去,我和大头取得了联系,借了几笔周转资金,也算是借着重生的先机,在农村买了几块地。 大头“改邪归正”,他父母不知道多欢喜,外加我和大头的几单生意都是有赚无赔,林爸爸甩手的时候也放心。 我买了顶鸭舌帽,企图躲避春风肆虐。 开始跑农村,购置不少房产。 零散的资金都放出去,根据金融分析的经验和记忆里经济的走向,我开始了几笔长线的投资,并且开始涉足金融衍生品,大的杠杆,高的风险,丰厚的利润。 又一年春天,昨日之日不可追,我唯有珍惜当下,才能把握未来。 三月,我回北京。 本身就逢短途飞机必晕,起飞攀爬20分钟,刚刚缓和一会儿,接着遇到气力颠簸,晃得七荤八素,我一整天只吃了两片面包,都想要吐出来。这时,又开始下落。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1点半,我只一个二十寸的登机箱,直接叫了出租车往家赶。 晕机加晕车,我压抑着作呕感按着自己的喉咙。 可是意识却是澄明的。 我想他就要想疯了,很,十分,非常,那感觉强烈到我在出租车上都快坐不住。 我摸到钥匙开了门,一盏灯都没开。 害怕他已经睡着了,我没点开灯,接着手机屏幕的光亮走进去,推开卧室的门,没有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