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 “你身上有伤,脚程慢,这样快些。” 天空中闷雷声声,沈瑄迈开长腿,孟清和知道抗议没用,老实环住了他的脖子。抱就抱吧,能早点下山也好。 经验告诉孟十二郎,在侯二代面前,任何挣扎都是没用的。 山脚下,两人的亲卫正牵马等着。见沈瑄抱着孟清和下山,眉毛都没挑一下。 孟同知受伤的时日,一直被沈指挥抱来抱去,大家早习惯了。反正孟同知一副小身板,还没沈指挥的长枪重,和抱只羊羔也没多大区别。 沈指挥体恤下属,多好的上司。 亲卫递上马缰,沈瑄没要求孟清和与他同乘一骑,这让孟十二郎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自己好歹是从三品的武官。军汉们大大咧咧不在乎,朝中文官的弯弯肠子可不好对付。和沈瑄同乘一骑,被朝中哪个文官,尤其是是言官看到了,参上一本,肯定又是一场官司。 他们可不在乎是不是今上从北平带出的人马,况且,能逮住一两个燕王嫡系扎刀子正和人意。今上为安定人心,必定不会包庇。 自从建文自焚,今上登基,被列入奸臣名单的文臣武将都是杀的杀砍的砍。哪怕自尽,家人也会被诛连。托关系走门路请人在朱棣面前说情也未难被赦免。 刽子手每次举刀,砍掉的脑袋都是以百为基数。 朝中许多人明白朱棣要以杀立威,部分人挟私报复,趁机诬告,还有小吏无赖侮辱犯官家眷,劫掠私财。 很快,燕王滥杀,燕军残暴,不恤百姓之声四起。 一股暗潮正在涌动,朱棣察觉到了,却没马上处置,他在等,等幕后的推手露出痕迹。 朱棣是一个出色的猎人,要么不杀,要么一刀毙命。 看不清形势,妄想浑水摸鱼给他找不自在,绝对是自寻死路。 正如沈瑄之前所言: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行人快马加鞭,却还是被大雨阻在了途中。 幸好路边有茶寮可供避雨,孟清和给的茶钱多,店家特意送来一个火盆,以免众人淋雨后着凉。 七月天,淋一场雨,对习惯在冰天雪地里和北元玩躲猫猫的军汉们不算什么。抹一把雨水,喝一碗热茶,身上的热气都能把衣服烤干。 难受的只有孟清和。 坐在火盆边,脸色仍是发白。沈瑄单手按在他的腕上,神色间带着担忧。 “指挥也会号脉?”孟清和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不由得苦笑一声,继续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变成个纸片人?不成,他还有大好的人生,还有远大理想,不能就这么纸片下去。回城就去看大夫,药再苦他也认了。 沈瑄没回答孟清和的话,半晌,移开手指,“回去后便告假吧。我在东城有座宅院,请赵大夫开些补身的药,好好休养些时日。无事不要出门,道衍大师那里,我去解释。” “现在告假?”孟清和有些迟疑,“这样好吗?” “无碍,有安陆侯等人在先,依例行事即可。” 燕王已在宫中处理国事,但继位的诏书还未草拟,大典也未举行。五军将士和军中谋士自然未得封赏,品级仍以王府官属论。 吴杰有侯爵位,曾任都督,告假需要在五军都督府打声招呼,孟清和在朝中无职,不用走这个程序,只要沈瑄批准,假条都不用打,直接回家就成。 雷声轰鸣,闪电刺目,大雨倾盆。 几个军汉蹲在茶寮门前,无聊中,竟扯开嗓子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