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才认识谢潮生,实在不想为了个贼搭人情,但好歹人命关天,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干脆把球踢给男生,让他自己求人办事。 谢潮生双手插兜站在旁边,闻言沉沉看他一眼,低头睨着地上的人。 他俯下身,低声问了两句话,又在这人胳膊和腿骨上捏了几下,看到他手腕上刻的那个字时,力气陡然加大了几分。 “人死不了,下来的时候知道护住脏器,只摔到了手和腿,骨折是肯定了,手脚都是。” 地上的人实在被疼痛折磨得起不来,否则恨不得给谢潮生磕几个头,上去就抓着人裤脚,“求你了,大哥!我给你付钱,多少钱都行!求你救救我吧!求你了!” 谢潮生眼神中流过一丝明显的厌恶,旋即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言开霁,和他身后的青色小电驴。 “你的驴能坐几个人?” 言开霁本来想说反正没几步,要不你走过去。但看着谢潮生沉着的脸,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变成“你会骑驴吗?” “要不钥匙给你,你先带他过去包扎,我走过去。” 谢潮生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地上的人,直接懒洋洋开口:“你先带他过去,回来接我。” …… 越是好看的男人越难伺候。 算了,就这么点路,来回也就五分钟出头。 言开霁觉得自己这两天都在当大自然的搬运工。 把男生往小电驴上挪的时候,他笑着问:“昨晚那黄焖鸡米饭,好吃吗?” 男生更害怕了,他错过了“监考老师”的点名环节,于是下意识把言开霁当成了失主:“对不起顾同学,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早知道是你的,我肯定不拿……” 得,这人压根不认识顾游。 寻觅顾游的线索又痛失了一个。 但言开霁向来善于苦中作乐,此刻从戏弄小偷这件事上找到了一点微妙的乐趣,于是没反驳,长腿一迈跨上车,拧了油门就绝尘而去。 一路遇见人流不断,仔细看,每一个学生的脸上都愁云缭绕。 可言开霁没时间多问,畅通无阻地开到校医室门口,那儿正好有两个石墩子。他把男生撂下来,让他坐在上面,转身就毫无留恋地开走了。 谢潮生就站在10号楼下花坛边,咬着吸管喝枣奶。 在阳光的照耀下,他微微抬起眼。 言开霁读书毫不用功,以至于向来没什么文化,但凡一个稍微有点文学素养的人在这,都会用“掀开了一片雪色”“恍然晨露滴落”的词句来形容。 而他想到的是,这人真白,好像他在家吃饭用的景德镇瓷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