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不多时后,元军还是整军出寨,严阵以待于军营前方和左侧,且都是善于冲杀的骑兵。 杰苏尔虽然长得粗狂,体壮膘肥,但跟随在阿里海牙身边多年,能够得到重用,统帅近十万军马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生性谨慎,虽有意放南宋军马入城,但也防范着宋军袭营。 到得傍晚时分,苏泉荡所率两万余军卒到得平南县东门外。大军行过之处,道路被踩踏得泥泞不堪。 苏泉荡用望远镜看到元军亲兵军容齐整,心里也是感叹,这个杰苏尔不好对付。 但此时三军已动,赵洞庭已率飞龙士卒悄然接近元营,便是元军有所防备,也得硬上了。 “去请岳大统领过来。” 苏泉荡凝凝神,命令大军驻足,向着旁边亲兵吩咐道。 亲兵领命而去。 城头上,兴国军将士见到绵延的大宋将士到得城下,甲胄鲜亮,都是大喜。 文天祥气急攻心,虽已苏醒,但还是卧病在床,听到皇上挥师到来,也是激动得热烈盈眶。 平南城内数万百姓,终于可以暂时免遭劫难了。 岳鹏驰马到得苏泉荡近前,问道:“苏大统领,叫我何事?” 苏泉荡道:“岳大统领,还得劳烦你亲自入城,通知军机令,待我鼓声响时,率军出北门!” “好!” 岳鹏知道即将开阵,心中却是热血沸腾,率着几个军卒便往东城门跑去。 城上杜浒远远瞧见是岳鹏,连忙喊道:“快快放下吊桥,让岳大统领进城!” 平南县城西、南两面环水,大河流淌而过,文天祥为抗元军,早已将河道挖掘贯通东、北两面。这河道宽余五米,深四米,泥水浑浊,若是不放吊桥,岳鹏的马再快也没法冲进城去。 马蹄踏在桥板上,咚咚作响。 护城河中漂浮着无数已经腐烂的尸首,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岳鹏状若未闻,策马直到城内。 杜浒已经到城门下等候,见得岳鹏马到,拱手笑道:“岳大统领,你们来得可正是时候啊!哈哈!” 这几日,元军不计代价放肆攻城,虽然损兵折将逾两万,但守城兴国军也同样折损不少。 到现在,文天祥原所率来到广西的三万余兴国军,只剩下不到两万。若是南宋元军还不到,元军再度攻城,便是杜浒他自己,也心有忐忑,不觉得平南县城还能支撑多久。 放眼望去,城墙各处已是千疮百孔了。 这是乱世的痕迹,是血与泪的痕迹。 岳鹏向着杜浒拱手,并不下马,只是匆匆道:“劳烦杜大统领速速带我去见军机令,我有要事相报!” “好!” 杜浒面色立刻严肃起来,翻身上马,带着岳鹏往城内驰去。 到府衙,他们在文天祥的卧室里见到卧病在床的文天祥。 文天祥终日操劳,率军来广西以后很少休息,如今忽然病倒,容貌消瘦,只似如枯槁老人。 “军机令!” 岳鹏到床榻前,看文天祥模样,心里不是滋味,紧紧握住文天祥的手。 文天祥嘴角扯出笑容,“我无碍,岳大统领,皇上呢?” 他自然知道赵洞庭御驾出征的事,这些天来,除去忧伤之外,更多的还是担心赵洞庭的安危。 赵洞庭在,南宋便不算亡,而赵洞庭若是死了,那南宋便也就几乎等于亡了。 “皇上他……” 岳鹏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要是让文天祥知道赵洞庭率飞龙军去袭营,只怕又会惊怒交加,于他身体不好。 文天祥何等眼力,见岳鹏这样,意识不对,咳嗽两声,问道:“皇上怎么了?” 岳鹏看他脸上冒出病态潮红,就更加不愿意说了,只道:“皇上在中军坐镇呢!” 然后他连连又道:“军机令,我此行入城带着任务而来。我们大军已在县城东门整军备战,等下若是听得鼓响,还请军机令命兴国军洞开北门,我军攻元军左翼,你们攻元军正面。两相呼应,打退元军。” 这件事总算是将赵洞庭的事给略过去,文天祥微微蹙眉道:“我们兵力不足,能打退元军?” 岳鹏道:“我军已有奇兵先行接近敌军阵营,到时会奇袭元军帅营!” 文天祥又想了想,方才点头,“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