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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初见


的,应当要更谨慎才好。

    “认识我吗?”男人拉开椅子坐下“我叫谭有嚣。”

    “不认识。”

    这是实话。

    蒲渠县和江抚市离得不算太远,但之间怎么说也隔了个几百公里,所以哪怕他再有名,这名声恐怕也是很难传进小县城里的,况且……他看起来并不是那种能传出好名声的人。

    这时,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在经理模样的人带领下,端着菜品鱼贯而入,将盘子放上桌后经理瞧宁竹安仍站着,便相当有眼色地帮她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现在走又走不掉,也只能硬着头皮在男人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待服务员离开,包厢里再度陷入死寂。

    终于,宁竹安忍不住先开了口:“你威胁舅舅?”她压着情绪,问得不卑不亢。

    殊不知这话落进谭有嚣耳朵里只会让他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拽得很,于是他话说得也不再客气:“自己赌博输了还不起钱,老子威胁他怎么了?不砍他一条胳膊都是我慈悲心肠。”

    预设好的回答全部作废,女孩儿张着嘴嗫喏着想说些什么来为家人的背叛做辩解,哪怕自欺欺人她也试图再去相信。

    良久,她沉默地垂下头。

    从进来的那刻起,她就有不好的猜想,只是自己一直在选择性忽略。

    因为是家人,所以她坚信舅舅不会害她。

    可她的信任到最后只换来了远远超过预期的答案和结果。

    谭有嚣很乐意观赏一个小女孩儿信仰丧失的瞬间,就像是在花海里放了把铺天盖地的火,等到美好都化为灰烬,一场雨后也就跟泥巴没什么区别了。

    他撑着下巴端详着宁竹安的小脸,手掌虚掩下的唇恶劣地扬起弧度,在小丫头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时,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轻舔过嘴唇——那定然会是种很苦涩的味道。

    再开口时,男人的呼吸都有些颤,他笑骂了句什么,大手将头发往脑后一抄:“你知道你爸的脑袋现在值多少钱吗?”

    原本就很小声的抽泣此时变得几乎微不可闻,女孩儿缓缓从掌心抬起眼来,透过指间的缝隙望向他。

    “一、千、万。”谭有嚣叩着桌子,末了夸张地笑出声来。

    宁竹安浑身一颤。

    “我们沉警官可真厉害,年轻的时候在那么多贩毒集团里当卧底,不光把他们全给端了,最后自己竟然还能全身而退,难怪有那么多残存势力想买他的命呢。”

    男人站起身,椅子腿蹭在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绕过餐桌走到宁竹安身后,撑着椅背微微俯了身,将那娇小的身子整个笼进了背光投下的阴影里:“而你,就是他的软肋。”谭有嚣这话讲得极轻极缓,温热的气息抚过她头顶的碎发,激得女孩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宁竹安张了张嘴,却好像有东西堵在喉咙里,想说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沉警官是个好人,但是不能挡了我的路,”冰凉的手突然掐住了女孩儿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同自己对视“所以我需要一个筹码。”

    噙着泪的眸子像水洗过的琉璃,干净到容纳不下丁点儿污秽肮脏——但谭有嚣就这样肆意地闯了进来。

    他是在笑吗?可他的笑真得好冷。

    画面逐渐失去焦距,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被男人用另一只手擦去,同样冷的佛珠划过耳廓,碰撞出脆响。

    宁竹安惨白着张不施粉黛就足够惊艳的稚嫩脸蛋,微微下垂的眼尾处还挂着泪滴,眉眼间好似从骨子里头就带着点忧郁,简直是一副将碎未碎的可怜模样。

    离得近了,谭有嚣才注意到她内眼角下几厘米的地方有粒浅棕色的泪痣。

    男人轻蔑地笑笑,难怪这么能哭呢。

    他从没动过的果盘里拣起颗闪着红宝石般光泽的车厘子,不由分说抵在了小丫头的唇上:“之后要老实地当个筹码,知道吗?”

    如果不听话……

    那谭有嚣也做好了随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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