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蕊强作镇定地从镜子里看着她姐姐,恰好对方也在以同样的方式看她,两人的目光一碰,原本还打算顾左右而言他的孟新蕊一下子没了底气,口中支支吾吾地把话交代了个清楚:“爸爸不是派堂哥去接人嘛,让他顺便看看要跟你相亲的男方是怎么样……据说还不错。” 孟书娴把装着耳钉的小盒子重重拍在桌上,先把化妆师给吓了一跳,随即就听得她冷笑道:“据说据说,见都没见过有什么好说的,爸爸他这么做,显得我好像上赶着要怎么怎么样,笑死人了,这不是卖女儿么?”孟新蕊被化妆师托起下巴,开始一点点地往唇上涂口红,因此只得斜眼看她:“姐——按妹妹的想法来说,你不要封心锁爱嘛,先试着相处一阵再说,涛叔既然能养得出恪礼大哥那样的人才,小儿子肯定不会有多差。”女人往她小腿上踢了一脚,低声骂道:“臭丫头,别人给了你什么好处?爸爸为了生意要我联姻,难道你也巴不得我嫁给个不认识的男人?合着我是白疼你了。今年如果不是你的成人礼,我都懒得来参加。” “凶死了!”孟新蕊嘶嘶地吸着气,赶紧把脚踝搭到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委屈地揉了揉小腿骨“那怎么办啊,爸爸都把人请来了,晚上就要见面了,你总不能躲起来吧。” 孟书娴重新拿出一对蓝色水滴型耳环在脸侧比了比,心情郁郁不乐,连同那透亮的水晶珠子看在眼里也跟大马路边的野石头似的,再怎么样都丑。 女人忿忿地叹了口气,道:“我真搞不明白了,上学时要成绩好,不让谈恋爱,等长大了做出一番事业,又得急着把你往回拉。今天催你找男人嫁了,明天就得催你生孩子,好像一个女人做出来的所有努力到最后都成了择偶时的加分项,必须跟男人挂上钩,用来给他们的生殖崇拜当衬托的佐料——我学的那些知识可不是来教我要如何当妻子当妈妈的,别说是这种以利益为基础的商业婚姻,就是一辈子都不结婚,那又怎样,我没犯法。” 这种两性话题还不是孟新蕊该操心的,只知道姐姐现在很生气,所以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倒是跟孟书娴只差了几个月的二表姐一直在认真地听。 她敲去化妆刷头上多余的粉,对着镜子在颧骨上一圈一圈地打转:“书娴,他们谭家跟我们孟家算是门当户对,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大舅跟谭涛知根知底,嫁过去总不会让你吃亏,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再做不也一样?”孟书娴气得用手臂把化妆师拦开,回头狠狠啐了一口:“孟淼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就我嫁过去了,要嫁你自己嫁,我工作忙都忙死了!”孟淼同样回过头来反唇相讥:“那你有本事让他来找我啊,否则我可不敢搅乱大舅给你寻来的好亲事!” 家中姊妹对她俩这么一来一回的斗嘴行为表示见怪不怪,因为二者年龄相仿,所以从小到大免不了要被家长拿来互相比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