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长安猛地甩开那人的手,弯下腰,双手撑在大腿上,低头急速喘气。 歇了片刻,她唰一下扬起头,怒视着对面体格魁梧的男人,“严排长,你总是这样爱多管闲事吗!” 幽暗的杨树林,夜风拂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 严臻的右臂此刻火辣辣的疼,他半晌沉默,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怕一开口就露出破绽。 这丫头,心可真狠! 净拣他弱处下手。 他咬着后槽牙,忍了片刻,然后咧开嘴,笑了笑,低声提醒她:“你还想把纠察招来?” 长安张嘴,似要辩驳,可看到严臻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她不禁抿了抿嘴唇,自动收声。 的确,今天的事的确是她理亏。 她就应该在宿舍设案祭拜的,虽说不合家乡风俗,可也不会招来这许多麻烦。 “咳咳……”严臻捂着嘴咳嗽两声,走到一边,径自坐在落叶上。 坐下了,他才发现左手仍紧紧握着的物件,那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可降解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他闭着眼睛也能说得出来。 长安也发现那个袋子,她轻轻吸气,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去抢,“还给我!你还给我,严……” “嘶!”严臻再也掩饰不住那股子揪心扯肺的痛楚,他松手,同时转过脸,面部肌肉痉挛似的抽搐个不停。 长安抢到袋子,心脏却腾腾猛跳起来。 借着树叶缝隙间滤下的月光,她看向只肯给她一个侧脸的严臻。 他应该是在强忍着痛苦,因为这种表情,她也曾有过。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他:“我是不是撞到你的伤口了?” 严臻闻声转头,直视着神情复杂的长安,“开什么玩笑,我何时受伤,又哪来的伤口,你可真会开玩笑……呵呵……” 长安也不说话,径自蹲下,将袋子放在一边,伸手探向他的右臂。 严臻一惊,身子本能后撤,不让她碰到。 长安却比他想象中更加难缠,她步步紧逼,甚至不惜弄脏裤子,跪在地上才按住他的胳膊。 严臻身子一抖,力道却是轻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摸到他袖子濡湿部位便僵直不动的长安,用他也感到惊讶的柔声,说:“死不了,别怕。” 长安一愣,心口处莫名的感觉到疼。 这疼并不是一下子就会要了人命,可却绵延不绝,让她身子发烫又发冷,变得不再像自己。 “你……你都看见了?”她哑着声问。 严臻犹豫了一下,坦承道:“看见了。我没想到,你竟是个……” “孤女。”长安抬头,将他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严臻看着她,目光很深。 长安喉咙发干,她侧过头,避开那道能够读心似的目光,松开他的胳膊。 她捡起一旁盛放祭品的袋子,举在严臻面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用没有负伤的手拿着它?你完全可以丢掉啊,或是……不管我这个麻烦。” 严臻静静地瞅着长安,那目光再次让长安感到心悸发慌。 “因为我知道,它对你意味着什么。还有,我不想让你遗憾,更不想让你难过。长安,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又一样,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我太过愚笨,今天才知道。” 长安低下头,半晌无声。 严臻看着那黑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