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竟知道了。 长安抻抻胳膊,动动腿,挑眉说:“你们看我像有事吗?” “你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外面很乱,我听隆达说,他们的村子被武装分子攻击,他五岁的儿子还因此受伤。”赵铁头担忧地说。 “大树村?”长安讶然问道。 “是啊,就是离我们营地很近的大树村。”赵铁头说。 大树村,因为村口一棵巨大的蝴蝶树而得名,它距离项目营地不到2000米,村内常住人口有七十多人,如今,竟有儿童受伤,看来,林贝镇周边的安全形势正在迅速恶化。 “经理。”邓先水看她沉思不语,心里就有些忐忑,他朝赵铁头望过去,赵铁头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快说。 他鼓起勇气,语气犹豫地说:“隆达,隆达想带着家人到营地来避难。” 看到长安皱眉,他的心蓦地一沉,赶紧解释说:“他也是没办法了,房子被武装分子毁掉了,儿子还受伤,没法去医院。” “我知道营地有规定,不允许当地劳工留宿,可,可……” 出于安全考虑,项目部同当地劳务公司签订合同时会明文规定,当地黑人劳工不能在营地留宿,以前有一个黑人劳工违规被抓,直接被长安开除了。 可隆达是个非常好的小伙子,他工作踏实,善良热情,是他们工段的开心果。如今,他家里遭难,作为朋友,伙伴,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看长安沉默不言,邓先水的心凉了一半,他不敢再说下去了,朝身旁的赵铁头发出求援信号,可赵铁头比他还怂,竟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好吧,你让隆达搬过来,不过,要和你们住一起。”长安忽然说道。 邓先水蓦地瞪大眼睛,嘴巴也大张着,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他和同样惊诧的赵铁头对视一眼,激动地差点蹦起来,“真的吗,经理,你答应了。” “难道你们想让我反悔?”长安皱起眉头。 “不!没有,没有,我们听清楚了,我这就告诉隆达去,他一定会乐疯了!”邓先水拉着赵铁头想离开,却听到长安怅然疲惫的声音,“你们是不是和别人一样,觉得我很可怕?” 邓先水和赵铁头面面相觑,赵铁头摸了摸络腮胡,犹豫不决地说:“你,你的确有点变了。” 邓先水拉了拉赵铁头的衣服,冲他打眼色,提醒他别乱说话。 赵铁头话说一半难受,干脆硬着头皮,看着长安说:“你的确是变了,自从你和严……那件事以后,你就像是变个了人,见人不会笑了,也不和我们聊天了,每天发疯一样工作。而且你现在做事情,真的是不讲一点情面,大家都怕你,你别拉我,让我把话说痛快了。” 赵铁头拨开邓先水的手,表情激动地说:“其实,我和老邓,还有雷公,小何,我们这些一直跟着你的老人都知道,你这是心里头不痛快!其实,当年你和严排长分开,我们至今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他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千里迢迢跑到大山里,举办那样一场特别的婚礼,你也是真心喜欢他,你们怎么说散……唔唔……唔……” 邓先水捂着赵铁头的嘴,拖着他离开,“对不起,经理,他胡说八道,你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 不多一会儿,走廊里响起杂乱的喧哗声,而后,便归于沉寂。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