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墨要赶飞机,所以只停留了几个小时便告辞离开,对此长安感到非常遗憾和抱歉,温子墨大老远过来,别说盛情款待了,就连口热茶也没让客人喝到。 温子墨倒是一点不介意,他说他是看人,又不是来吃饭的,再说了,回上海后他们见面就方便了,到时他再好好宰她一顿。 长安刚笑着说没问题,一旁的严臻却起哄,说他有问题。 “哦,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你们去吃独食儿,忍心吗?” “忍心!” “忍心!”温子墨和长安同时出声,两人愣了愣,随即相视大笑。 严臻摸着鼻子,斜着眼睛瞪着一对儿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人儿,气哼哼地说:“狠心的人啊!” 于是,那两人笑得更大声了。 送走温子墨,长安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样子,她抻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眼神晶亮地看着严臻说:“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严臻知她意有所指,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你早就该这样了。有些事搁在心里,时间久了就变成石头了,你早该把它们扔掉。” 长安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脚尖一伸,踢走路上的小石子,然后抬头看他,“这样吗?” 严臻微笑,“对,就是这样。” 她笑了,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指着远处巍峨耸立的坎贝山,“我们去和师父告别吧。” 严臻点头,牵起她的手,朝美丽静谧的蝴蝶谷走去。 没想到易键璋的墓地被人打扫清理过了,干干净净的墓碑下方,放着一束白色的菊花。 “谁来了?”严臻纳闷地问。 知道易老长眠于此的没几个人。 长安瞥了一眼花束,语气笃定地说:“雷公。” 严臻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但他没问长安是怎么猜出来的。 “因为他昨天问我镇子上有没有花店。”长安主动解释,“而且,上次他出事的时候,我跟他提起过师父的事。他很敬佩师父,觉得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援非建设英雄。” 雷河南说过他想来祭拜易老,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长安把采来的野花放在白菊旁边,拉着严臻在墓碑前站好,然后向墓碑的方向三鞠躬。 “师父,我明天就要走了,这次来除了向您辞行,还想告诉您一件事。您留给我的房产我让宁宁卖掉了,这笔款项将以您的名义申请成立键璋慈善基金,用来帮助当地失学儿童重返校园。另外,还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咱们公司决定把营地改建成学校了,您留给我的日记里曾经写到,您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有两件,一是没能早点来看您的爱人,二是想改善当地人落后的交通和教育状况,第一个遗憾您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了,第二个遗憾,就交给我吧,由我来替您完成心愿……”长安神情庄重的保证说。 严臻望着墓碑上‘献身负责鞠躬尽瘁’的墓志铭,心中涌起阵阵复杂的感受。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期,他误会长安是一个冷漠自私的人。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热情,她的人生信仰,就像易老不平凡的一生一样,把有限的知识投入到无限的人类发展中去,点亮自己,燃烧自己,努力把这个世界变得和平而又美好。 这和他弃笔从戎的初衷何其相似呢。 而已经过世的易老也在冥冥中护佑着他和长安,让他们在与祖国相隔万里的异国他乡再续前缘。 严臻抬起右手,向墓碑庄严敬礼,“易老,您安息吧。”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