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人换成了南音,他们两个人一路上就是这样轮换着赶路的。 手机导航中冷静的女音时不时会出现,车子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有点发怵,因为四下无人,入目都是山,以及山上面茂密的树,已经开了两个小时,而这条又长又黑的路却像是看不到头一样,他们庆幸再次出发之前特地去加油站加满了油。 山路盘旋,而前路渺茫。南音和林画两人眼睛都有点发涩,长时间坐在车上导致浑身酸软,但又不能停下来,继续行了一段路,南音已经连着开车将近四个小时,两个人下车换了座位,换成林画来开。 即使是关着车门,窗外呼啸的风也像是在近在耳边,眼前黑漆漆的路像是一张怪兽的深渊大口,仿佛他们会被一口吞掉,远方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南音隐隐约约有种预感,果不其然,在一个拐角,两束霎时的白光自黑夜向他们照射过来,南音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眼睛,耳边传来轮胎急速摩擦的声音,而自己的身体在视线还没有恢复的时候随着惯性往一边狠狠倾斜,在头部撞击昏迷前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林画急切的声音:“小心!” 脸颊边有一种湿软的触感,耳边是粗重的喘息,对方似乎十分热情,南音也因此意识渐渐回笼,他缓缓睁开眼,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自己是平躺着的,在抬眼看到了发黑甚至脱落了墙皮的天花板的时候,他感右侧头部隐隐作痛,同时侧脸边湿软的触感还在继续,他的身体还不适应大幅度动作,于是他微微将眼珠向旁边转动,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小鼻子和一双豆豆眼,土黄色的毛发油光发亮的,两只前爪搭在南音的左侧手臂上,一只大金毛正撅着腚,伸着舌头一下一下地舔南音的侧脸。 见南音醒了,它把舌头收了回去,爪子也收回去放在地上,一路小跑到门口,在已经发柴的门槛上摆好一个姿势,朝外面叫了两声,不一会儿,进来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皮肤黝黑,脸颊边有点泛红。 他进来之后先是看了看南音,摸了摸大金毛的头,随后笑道:“你醒了?你可以叫我藏布,这是我养的狗,你的朋友也醒了,他在另外一间。” 他的汉语不算标准,夹杂着点异域口音,但是南音可以听懂他的意思。南音尝试开口,虽然声音有点沙哑,但还好没有失声:“谢谢你,我叫南音,我想去看看我朋友。” 他点点头,伸手在门口的一根古朴的木架上拿了一件外套,走过来递给南音,南音接过去,那是他的外套,只是现在上面有很多灰,摸起来不太干爽,他联想到自己头上的伤,双腿伸出来靠在地上穿鞋的时候,顺嘴问:“我们是不是出车祸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