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侯府后门,接了人之后便出发了,七拐八拐地跑了半天后,停在了一道胡同里。简轻语一路上心情都十分忐忑,待跟着陆远在一道门前停下时,心跳更是快到了呼吸都跟着急促的地步,直到大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她的情绪突然在一瞬间平复。 “大姐。”额头手腕都包着白布的简慢声,看见她后瞬间哽咽。 简轻语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地呼了出来:“没事就好……” 跟在简慢声身边的李桓看到她,也愧疚地唤了声:“大姐。” 简轻语微微颔首,便跟简慢声去了厢房。 “我本想提前同你们说的,可是怕你们露出破绽,只能暂时瞒着,结果一瞒就瞒到了现在。” “继续留在京都太危险,我们先前是受着伤不好离开,现在伤已经恢复些了,得先去外头避避风头,等到将来江山易主,再想法子回来,到时候再来孝敬爹娘。” “李桓他对我极好,你告诉爹娘,让他们放心吧,我不会受苦的……不对,还是先别说了,还是稳妥些好,待再过些时日,你再告诉他们,我不孝顺,害他们伤心,日后定用一辈子来弥补。” 简慢声仿佛有无数的话要说,简轻语唇角噙着笑,安静地听她或欣喜或忧愁的闲话,竟生出一分想哭的冲动。 简慢声说到最后,渐渐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吭声啊?” “我好像没什么要说的,知道你还活着便已经足够,若非要我说的话,”简轻语想了一下,“那便祝你此生顺遂吧。” “此生顺遂……”简慢声重复了一遍,眼底染上了笑意,“好,那便祝我此生顺遂。” 简轻语看着她脸上的笑,眼底隐有泪意。 这一日二人说了许多的话,待到要分开时,简慢声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简轻语见状打趣:“不是最初见我就讨厌的时候了?” “你那时不也讨厌我么。”简慢声回怼一句,说完顿了一下,对上简轻语含笑的眼睛后,终于能坦荡地说出心里话,“当年父亲再娶平妻是祖母的主意,我母亲也只是听从了父母之命,你讨厌她实在没有道理。” “当年我母亲明明是先嫁给父亲的那个,你却总觉得我们母女鸠占鹊巢,难道就有道理了?”简轻语也针锋相对。 简慢声眯起眼睛:“你对我娘不礼貌。” “你又何尝礼貌过?” “你享受侯府大小姐的荣宠,却从未为侯府考虑,自私自利。” “现在死遁的可是你,我的二小姐。”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李桓担心地凑到陆远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她们会不会打起来?” “那你们绝不会赢。”陆远面无表情。 李桓愣了一下,明白是什么意思后:“……” 正当他觉得无语时,吵架的两姐妹突然笑了,张开手抱住了对方―― “姐,我走了。”简慢声哽咽。 简轻语眼角也泛红:“你爹娘对我可没什么养育之恩,我是不会留在他们身前侍奉的,所以……别走太久。” “……嗯。” 夜幕不知不觉中落下,马车在没什么人烟的大路上飞快地跑,马蹄声混合车轮声荡出很远,离别在悄无声息中到来,然后天各一方,不知何时再相见。 简轻语从上了马车便一直在发呆,陆远唤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