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在颤抖。 阮妤好似瞧见了他的感慨。 她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他站着,陪着他看着,而后才轻轻喊他:“屠爷爷。” 屠荣回过神,他的眼睛还泛着一些水光,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见她眉眼含笑,温声说,“上去吧。”他点点头,哑着嗓音应了一声好。 …… 上了楼。 阮妤亲自给屠荣倒了一盏茶,而后和人说,“我今天是有件事想跟屠爷爷商量下。” 屠荣看着她,“你说。” 阮妤就把自己的打算和人说了一遭,看着老人越拧越紧的眉,她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问他,“若是没有昨天那场比赛,屠爷爷会让我在菜单上加蟹煲吗?” 屠荣想也没想就直接道:“不会。” 别说不会加入菜单提供给客人,恐怕就是让他试吃,他都不肯……他会拧着眉训斥她,觉得她是在玩闹,然后告诉阮父让他重新挑选新的东家。 阮妤似乎早就想到了,笑了下,又朝窗外看去,“屠爷爷觉得今天的酒楼如何?” 屠荣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即使已经过了饭点,楼下人还很多,他们点评着从昨日起就心心念念的蟹煲以及今日新出的酸汤鱼,整座酒楼都弥漫着酸汤和蟹香,他抿了抿唇,“热闹。” “那屠爷爷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热闹了?”阮妤笑着回头。 看着老人瞪过来锐利的双目,她却不怕,仍笑盈盈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屠荣先败下阵,握着茶盏抿唇,“很久。” “是啊,很久了。”阮妤敛起脸上的笑,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看了账本,自从张师傅来到金香楼后,金香楼的确起来过一阵子,但很快又销声匿迹。” 屠荣握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苍老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他看着阮妤张口想辩,却发现根本无从辩解,最后也只能闭上眼睛,如落败的将军低下头颅,喃喃,“或许……属于金香楼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就如王朝更迭,永远会有新的事物取代旧的事物,而金香楼也注定成为过去。 “没有。” 就在老人感慨的时候,耳中却清晰地砸入两个字。 屠荣睁眼,“么么?” 少女明媚的双目含着笑,“王朝会更迭,许多文化也会更替,但好吃的食物永远不会过时。” “我昨天问过一个朋友。”见老人一直看着她,阮妤一边握着茶盏一边继续说,“我问他酒楼是什么?他和我说酒楼就是吃饭的地方……”想到昨天霍青行说起这番话,她不知怎得竟有些忍俊不禁,素手轻晃白瓷盏,她微微抬头,边晃边说,“我开始觉得他这回答真是糊弄人,可后来想想,酒楼不就是吃饭的地方?” “屠爷爷。” 阮妤喊他,“我们没必要守着从前那些名声,觉得只有精致美观的食物才能吸引人。我问过爹爹,在金香楼的名声还没那么大的时候,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小食店,那个时候,可没那么多讲究。”也是后来阮家出了一个御厨,带来了许多皇室的文化,以至于做的菜都开始往精细美观那方面去。 她没有觉得这样不好。 但时代在变化,新的元素越来越多,若是金香楼一直秉持着这样的观念,那属于金香楼的时代就真的过去了。 “您看底下那些人,他们最开始也像您一样,觉得酒楼居然弄一份大杂烩一样的东西简直不可思议,可现在怎么样呢?他们不仅自己早早过来排位置等着吃,还说要打包给家人带过去。” 她说完放下手中的茶盏,没再开口。 屠荣也没说话,他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呆滞变得复杂,最后一点点收起来,恢复成从前的面貌,过了许久,他才看着阮妤说,“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阮妤知道他这是被说动了,笑起来,把先前粗略说过的想法又细化了下。 这一回,屠荣没有皱眉,一直安静听着,直到阮妤说完,他才沉声,“你才是金香楼的东家,你要做我不会阻拦,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金香楼原本的菜都得留着。” “当然。”阮妤没有丝毫犹豫,她眼眸含温,“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怎么可能会摒弃?就像张师傅他们的那些,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