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也就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吧,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样子? 她才不信哥哥那句“没有关系”,要是他不喜欢阮姐姐又怎么会为了阮姐姐奔前走后?又怎么会露出那样柔和的笑容?更加不会在听到枣泥酥是阮姐姐做的时候让她留下。 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但霍如想一来不知道原因,二来,她也习惯了去听哥哥的话。 哥哥那般叮嘱,就是怕阮姐姐知晓他的心意,她自然也不敢违背哥哥的意思。犹豫了下,她只好说,“哥哥,今天那些菜都是阮姐姐做的,尤其是那道腌笃鲜,她特别叮嘱让我们多吃些。” “不用了。” 霍青行的声音温和,却也不容置喙,“你去吃吧,我不饿。” 霍如想张了张嘴,满腹的话看着这紧闭的门也说不出来了,她只能轻轻应了一声好,“那我先去吃了,回头我把饭菜热在锅里,哥哥饿了就去厨房。” “好。” 霍如想一步三回头走向堂间,身后的屋子一直紧闭着。 霍青行坐在书桌前,十一月的夜黑得格外早,屋中没有点灯,虽然还不至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也的确算得上是非常昏暗了。他阖目静坐,轩窗外仅剩的一点亮光投在他清贵俊美的脸上,以鼻梁为界限,一半橘黄,一半昏暗。 他知道如想的欲言又止,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就这样静坐在椅子上,直到落日余晖全部被黑夜掩盖,直到脸上最后一丝光亮也彻底消失,他这才睁开眼,看着桌子上那个皱得不成样子的橘子,轻轻叹息一声。 等他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外头早已是一片寂静。 鸟儿归巢,人们也都回屋入睡了,抬眼望去,就连隔壁的光亮似是黯淡了许多,他依稀能听到隔壁传来的脚步声,如闲庭信步般慢慢走着,知道那是谁的脚步声,他没有像从前那般过去,而是站在屋檐下,袖手闭目。 直到连那串脚步声也慢慢消失,直到隔壁最后一点光亮也湮灭。 霍青行这才睁开眼,他望着隔壁的院落,不知道看了多久才收回视线,而后独行在这月色之下,比起之前长大许多的小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拐了出来,头埋在他的脚上蹭了蹭,然后仰起脸喵了一声。 他垂眸看了有一会,而后弯腰把它捞在自己怀中。 小猫白色的毛发不知道去哪里滚了一圈,黏了不少泥土,霍青行伸出长指轻柔地替他擦拭着,或许是他的动作太温柔了,小猫舒服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子。 霍青行没有理会那被泥土弄脏的袖子,轻声问,“饿了吗?” “喵。” “走吧,带你去吃东西。”他说着抱着小猫去了厨房,地上放着两只碗,里面有霍如想为小猫准备的食物和水,只是过了太久,饭菜早就凉了。 霍青行把小猫放到地上,又把那碗饭菜端起来扔掉,打算给他换个热乎的。 打开锅盖,美味的菜肴立刻曝露在他的眼前,四菜一汤,一看就是出自那人的手笔,他握着锅盖的手微微收紧,薄唇也轻轻抿了起来……小猫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已经闻见菜香了,这会饿得又喵喵叫了起来。 倒是让霍青行醒过神。 他低低说了一句“等下”,而后替人换了干净热乎的饭菜,拿到原本的位置上,刚刚放下,饿得饥肠辘辘的小猫就立刻扑了过来,霍青行蹲在一旁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看了一会才起身。 他一向没什么口腹之欲,这会也的确不饿。 可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那些饭菜,霍青行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立刻离开,他把饭菜放回到桌子上,而后一点点,一点点慢慢品尝……月色从覆着白纱的窗子打进屋中,越发显出屋中那个静坐之人的孤寂。 * 阮妤并未发觉霍青行有什么不对劲,她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吃饭都是在楼里吃的,每次回去天都黑了,别说和霍青行碰面了,就连每天晚上的散步都取消了。 …… 现在金香楼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甚至远远超过了珍馐斋和满味坊,从前有人路过看到外面的那块牌匾指不定要怎么讥笑,说这样一个酒楼居然还叫天下第一楼,可如今再也没有人对此有异议了,甚至有很多人都把金香楼标榜为江陵府最让人意想不到的酒楼,若是有远来的人来这游玩,问起哪家酒楼的菜最好吃,旁人一定会建议来金香楼。 生意太好的结果就是人手不够。 阮妤这阵子就是在忙招人的事,对她而言,招人做菜要好是必须,但最主要的还是人品,要是人品不行,手脚不干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