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秋手巧, 能把阮妤脸上的异常收拾得干干净净,却无法把她的情绪一并藏起来,虽说阮妤已极力掩饰了,却还是逃不过霍青行的眼睛。 他低眉看她, 长眉紧蹙, 尤其是瞧见她微微蜷起的手心,那里虽然没有包扎却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怎么回事?” 他立刻握住阮妤的手, 一看, 那里果然被烫红了一片, 好看的长眉顿时拧得更加厉害了, 声音也沉了下去,“怎么烫着了?” 阮妤没想到会被他发现。 刚才祖母都没瞧见, 岁秋还是伺候她换衣的时候才发现的,她严令人不准往外说,怕旁人发现连包扎都不肯,就连用的药也是味道极淡的, 没想到还是被霍青行发现了。 这会她的手被他小心翼翼握着。 男人控制着力道捧着她的手, 俯身吹气,像是要把她的疼痛吹掉一般。 阮妤看着他,目光在烛火的照映下, 微微闪烁。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心细如发, 即使在前世他们还没有相爱的时候, 也是如此。那个时候两人不常住在一起,唯一碰面的机会可能只有吃晚饭的时候, 她要是吃饭的时候多咳嗽一声,夜里回屋的时候准有下人为她送来秋梨羹。 他从不说,却一直默默地做着关心她的事, 从不在乎她知不知道是他安排的。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远处是灯火喧嚣,此处因无人说话却显得寂静万分,阮妤看着眼前人,看着他因为担忧而拧起的长眉,看着他在灯火下越显好看的脸庞,凤眼薄唇,如一副价值千金的山水画,笔墨虽淡却入骨,过了一会,她轻轻抽了抽手,“不疼了。” 霍青行停下动作却没松开,仍蹙眉看她。 “真的。”阮妤看着他,声音柔柔的,仿佛裹着春日里温暖的风,“你吹了之后,就一点都不疼了。” 霍青行虽然还是不放心,但这会也做不了别的,而且身后还有一堆人,知她这般隐藏就是为了怕他们担心。 “怎么会被烫到?” 他心中猜测着原因,余光又恰好瞥见和阮庭之站在一起的阮云舒,他微微蹙眉,忽而低声问道:“是因为阮云舒吗?” “什么?”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阮妤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看着霍青行,见他长眉紧皱,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的模样又忍不住笑起来,曲起手指踮起脚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扬眉嗤他,“霍青行,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喝茶的时候没注意到,不小心烫到了而已。” 她也瞧见了身后的情形。 如想和小驰站在一起,小善正绕着他们跑圈,阮靖驰被他转得头晕,这会正在骂小善,如想就捂着嘴巴弯着眼睛笑。 而他们的身旁便是哥哥和阮云舒。 只是相较一旁的欢闹,哥哥这边就显得寂寥很多了,即使隔得远,她都能察觉出一抹尴尬……也是,毕竟一年多没见了,阮云舒当初又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开的,要说爹娘和哥哥心里没个疙瘩,怎么可能? 不过今日之后会不会再有这个疙瘩,阮妤就不知道了。 爹娘和哥哥的心太软,平时不认识的人求到面前也会尽可能帮忙,更不用说是从小养大的阮云舒了,她稍微哭几下,估计他们就原谅她了。 要说她心里会不会因此有芥蒂呢? 若是前世的她,也许会,可如今的她,自然是不会。 她相信爹娘,也相信哥哥。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是阮云舒三言两语就能抹掉的。 阮妤笑笑,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全不管阮云舒是如何温柔小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