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也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那份心意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假装毫不知情。 翌日,他们二人拿着请柬去范府,薛书尧对范庭说:“范伯伯,家父身体有恙不能应约,所以特地让我代他来,对你说声实在抱歉。” “你爹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染了风寒,大夫说暂时不宜出门,在家休息几日就好。爹说等他好了,他定亲自上门,请范伯伯见谅。” “小事,贤侄里面请。” 莫瑛跟着薛书尧进了范府,此时已有许多人聚在前厅,都等着看范庭最新得的好画,他们喝着茶议论纷纷。 薛书尧端了盘瓜子嗑起来,还时不时递给站在身后的莫瑛问:“你也磕点?” 莫瑛摇头拒绝,她顾忌自己书童的身份,不愿给他惹麻烦。 薛书尧对那幅画没有半点兴趣,旁人说了些什么也进不了他的耳中,他只关心身后的莫瑛一直站着累不累,渴不渴。他从桌上挑了个桃子笼在袖中,对莫瑛说:“你跟我去后院走走。” 他从前陪薛绵来过范府几次,因此大致记得路,带着莫瑛在后院走了一圈,走到一个无人的凉亭里,拿出桃递给她:“吃一口,从进来到现在,你一口水都没喝过,吃个桃子解解渴。” “我……” 怕她又拒绝,薛书尧赶紧将桃塞她手里说:“吃吧,这里又没人,而且一会儿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多谢,”莫瑛咬了口,桃子清甜多汁。她吃东西很快,三两口就吃完桃子,桃汁流得满手都是。 薛书尧赶紧拿出手帕给她,笑着说:“慢点吃,不够我一会儿再给你拿两个。” “不用了,够了。”她用帕子将手上桃汁仔细擦干。 薛书尧见过她握笔挥毫的模样,那双手纤细有力。他心道,帕子啊帕子,你比我有福气。 “这帕子等我回去洗干净再给你,我们回去吧。” “好。” 其实薛书尧并不想走,现下四处无人,只有他们二人在。这亭子,这回廊仿佛为他们而建,这里一树一草都仿佛因他们而生。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莫瑛见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问:“还不走?” 薛书尧鼓足勇气上前一步,他神色有些紧张,胸腔里的那颗心扑腾乱跳,“莫瑛,我……” 他刚想开口,一个下人不合时宜地闯进来:“薛公子,原来你在这里,我家主人请你到前厅去。” 薛书尧心里那根绷紧的弦突然被切断了一样,发出“嘎”的一声,他不悦地说:“知道了,马上过去。” 人们聚在前厅,目光都会聚在范庭身上,他满面红光对众人说:“谢谢诸位能够赏脸前来,我薛某人平生没什么喜好,独爱名画,希望有朝一日能将古今名画都收入清品斋中。前阵子,我有幸从一位画商手中得了一幅画,特地请诸位前来品评一番。” 那幅画展开,是一幅仕女扑蝶图,画上女子体态修长,神情俏皮,一双丹凤眼望向半空中翩跹的彩蝶,手中拿着团扇似要前扑。 这幅画并无款印,只有题字,题字是“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字迹清秀雅致。 在场有人说:“只看画工,还真是看不出是哪位大家之作。” “杜子美的诗配上这幅画倒是相得益彰,不过看这字迹像出自姑娘家之手。” 有人附和:“确实,哪家男子的字迹会如此清秀。”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