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还好吗?” “老样子,坐,”我起身,招呼她和薛书尧进店。 店里的一切和她五年前离开时一样。 莫瑛忽然想起什么,满怀愧疚对我说:“婆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抱歉,我把几年前你送我那支笔弄丢了。” 我还没说话,她身旁的薛书尧抢着说道:“丢了婆婆也能给你找回来,对吧,婆婆。” 我看了他一眼,从架子上拿下盒子递给莫瑛。她一脸惊诧,打开盒子,空空笔好好的躺在盒子里。 她将笔还给我,“婆婆,这支笔我只怕再也用不上了。” “莫瑛,你怕死吗?” 薛书尧皱眉说:“谁不怕死?婆婆,你可别害莫瑛。” “莫瑛,画不画,画什么,都该由你决定,也只有你能决定。” 薛书尧急道:“婆婆不要乱说,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我真是后悔带她来这里,这支笔不能要。” 他想将盒子退回去,被莫瑛止住,“书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看向我说:“婆婆,笔我先收下了。” 三年后,莫千禾因病去世。去世前他最放不下莫瑛,他一走,世上就只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他紧紧拉着她的手,艰难地想说什么,但病痛折磨地他无法开口。 莫瑛趴在床头,声声沉痛地喊着:“爹,爹……” 薛书尧轻轻拍了拍莫千禾的手,示意他放心去,莫千禾这才缓缓闭上眼。 莫瑛操办完莫千禾的丧礼,一身素白走进寻物坊,笑着对我和白泽说:“婆婆,白泽大哥,今日天气很好,不如我们去西河乘船?” 我和白泽对视一眼,点头说:“好。” 薛书尧已经等在船上,看到白泽,他有些惊讶:“白泽大哥,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什么时候来的笾洲?” “今天刚到,”白泽环视了这艘船说,“这条船比上次小了点。” 薛书尧说:“上次人多,这次只有我们四人,所以特意租了艘不大的船。” 白泽问:“怎么不带上你的夫人和孩子?” 莫瑛说:“嫂夫人上个月刚刚生了个女儿,还在月子里不能出门。我本没打算叫书尧,想让他在家里陪陪夫人,他自己一定要跟过来。” 薛书尧撇嘴道:“我不过来,你有船钱可付?” “是,多谢薛公子付了船钱!”莫瑛拱手向他行了一礼。 薛书尧无愧地受了她这一拜,“我让人准备了酒菜,都坐下吧。” 乘船饮酒,迎风散愁,本该是人间一大乐事。如果白泽没有来告诉我,莫瑛在人间大限将至,这次游河我们可以像上次那般开心。 白泽问:“莫瑛,这些年你没有再画过一幅画吗?” 莫瑛摇头。 白泽叹了口气说:“真是可惜,你们人间的皇帝真是白白浪费了一位天赋画师。” 莫瑛大笑起来,“并非如此。婆婆说的对,画与不画,画什么都只能由我自己决定。我不画,只是觉得不值得。既然世人皆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世人不配欣赏我的画,我的画也绝不会留存于后世。” 我说:“莫瑛,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你能否为我画一幅画?我答应你,这幅画绝不会流传于后世。” 莫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好,婆婆,我为你画一幅。” 一旁的薛书尧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个多月后,薛书尧和宋圭送来了莫瑛苦心画成的《春日嬉游图》,还有那支空空笔。 画作徐徐展开,宋圭看得眼睛都直了,赞叹道:“真是一幅绝世好画。” 白泽说:“只可惜世人没有这个福分欣赏。” 薛书尧将空空笔给我,“莫瑛说这支笔她用不上了,请婆婆收回。”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