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钝角。 宋钦背对着门口,只露出一个背影。 听到门响,宋钦没有回头。李恪缓步走到了他身侧,看护走到了门外,重新把门关上。 宋钦这才缓缓转过头来:“你怎么来了?” 他说话声音很轻,鼻梁上空空如也,没有架着那副他惯常戴的眼镜。李恪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柜,眼镜并不在那放着。 宋钦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竟轻笑了一声:“他们怕我拿玻璃自残,进来第一天就把眼镜没收了。” 李恪没有接话,喉结滑动了一下,才开口:“春天到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这句话做开场白,可能是方才驱车来的路上,满街飘洒的樱花瓣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里没有春天。”宋钦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 来之前,李恪打了无数次的腹稿,为这场对话做准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站在这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着他的脖颈。 “宋平复岗了。” 李恪没有想到,宋钦会主动跟他说话。 “你知道了?!” 宋钦看着窗外,弯了下嘴角,看不出是悲是喜:“举报信被人查出来是我寄的。宋平找明安开具了我的精神疾病鉴定。你说,一个精神病人的话,谁会信呢?” 李恪的双拳紧攥,目光停留在宋钦头顶的发旋。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句话,但是你不能一直活在对过去的怨恨里。更不能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 宋钦冷笑了一声,看向他反问:“我活在怨恨里?” 李恪看着他的眼睛,没有接话。 “我不是活在怨恨里,我就是怨恨本身。”宋钦紧咬着下唇,直到尖利的齿缘把嘴唇磨破了一道口子,沁出了丝丝血迹,然后继续自顾自地说,“我妈不是意外去世的。她是得了精神病,烧炭自杀的。” 没等李恪反应过来,宋钦就回过头来:“宋平没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把她生生逼成了精神病。最后她烧炭自杀了,宋平这个畜生还要把责任推脱到我身上。说是我误锁了门锁,让我妈在卫生间意外去世!” “他骗了我三十年。三十年!每一天我都活在她死去的阴影里!而他呢,去完美国回来就火速结婚了。伏雪华是带着孕肚结的婚。你让我怎么调整心态?” 李恪深呼吸之后沉声道:“但这一切跟宋思衡没有关系。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听到宋思衡的名字,宋钦顿了几秒,然后垂头低声重复:“宋思衡.......宋思衡......” 然后李恪低头看到地面出现了一滴水渍,紧接着又是一滴。 啪嗒,啪嗒。 宋钦的肩膀微微颤抖,白色的衣服把他的肩膀裹得更紧,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消瘦得多。 “对,你们都没有错。宋思衡也没有错,错的是我......”地面的水渍越来越密集,深色的圆点像是他语句之间的顿点。 他吸了吸鼻子,喉头似乎被哽住,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在沉默中重新开口:“一杯温水。” 李恪以为他想喝水,下意识回头望向门外的看护。 “我的书桌上,总是会出现一杯四十五度的温水。”宋钦这才仰起头来,“冬天一杯温水会在十五分钟内凉透。” 李恪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宋平监视了我三十年。他利用我对我妈去世的愧疚,把我的生活控制在每个十五分钟里。”宋钦的眼神变得冷漠,“他知道只要我活着一天,他的秘密就有被拆穿的可能。所以他要事无巨细地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