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宋思衡从长椅上起了身,“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去公司。”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公园,宋思衡找到了自己泊好的车,转身往车里走去。 杨晓北却忽然在身后叫住了他:“宋思衡。” “怎么了?”宋思衡车门未关,探出脑袋来看向他。 “找个周末去游泳馆吧!我还欠你一节课!”杨晓北说。 “行。” - 重阳节已过,很快到了霜降。十月上旬江城还偶尔有些闷热,一到下旬,秋日的寒气就浩浩荡荡地席卷而来。 因为杨晓北的手术,伏雪华倒和宋思衡一直保持着联系。 而这一次伏雪华难得来了个电话,说是想喊宋思衡回家吃顿饭。宋思衡问她还约了谁,她说李恪。 白天在公司里,李恪并没有跟宋思衡提起这件事。直到两人一起踏入了花园老宅时,李恪才朝他点了点头:“其实白天我没想要过来。” 宋思衡嗯了一声,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进去吧。” 偌大的花园别墅,只剩下了伏雪华和秋姨两个人住着,显得空荡冷清了不少。 客厅的吊灯开着,暖黄的光线洒满了餐桌。 秋姨做了五六个菜,锅里还炖着鱼汤。她见李恪和宋思衡进了门,露出了笑容:“家里难得来这么多人,你们快坐。” 伏雪华听见了声音,从二楼缓缓下了楼。宋思衡抬头一看,她肩上披着一件羊绒披肩。 “降温了,可以早点把暖气打开了。”宋思衡说。 “这才十月末。早早地开了暖气,后面的冬天还怎么熬呢。”伏雪华摇了摇头,落了座。 似乎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冷清,她起身又开了两盏灯。客厅被照得更明亮。 三个人分别坐在三个侧边。 伏雪华见菜已备好,就招呼他们可以动筷了。 “其实今天喊你们回来,是想说两件事。”伏雪华把羊毛披肩摘下,挂到了椅背上。 两人同时抬起头来:“什么事?” “第一件事,宋平被革职了。” “怎么会......”李恪有些茫然。 “宋钦没有办法扳倒他,我有。”伏雪华没有多解释,低头喝了一口汤,继续说,“第二件事是,再过两个月,我就要启程去欧洲了。” “去欧洲?”宋思衡问。 “嗯。院里有个海外交流计划,我自荐了。”伏雪华回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楼梯,“在这里住着有点冷,想换个环境。” “好。”宋思衡回答得很果断,“如果钱不够了跟我说。” “你妈妈这么多年这点积蓄还是有的。”伏雪华笑了笑,“好了,吃饭吧。” 一餐饭吃完,院子里的树被风吹过,几片叶子随风飘落。 三个人正相顾无言,李恪忽然从餐椅上起了身,拿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公文包。 “阿姨。”他手里拿着一摞东西,“我思考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些东西放回老宅。” 伏雪华倏地抬头看他:“这是?” 李恪深呼吸后回答:“宋钦的遗物。” 一盒眼镜盒,和两个日记本。最下面那本墨绿色的本子,纸页都起了毛边,像是被翻阅过很多次。 伏雪华接过那个纸盒子,一时没有说话。宋钦去世的时候,她知道他留下了这一盒东西,也知道在李恪那里存放着。但是伏雪华没有开口要回来。 如今李恪却主动把东西送回。她有些意外。 “怎么忽然把这些拿来了。”伏雪华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日记本的封面。 “就是觉得,不能再放在我那里了。”李恪说完,很快转过了头,“谢谢您的款待,我的事也办完了,我就不打扰了。” 他朝伏雪华微微颔首鞠了个躬,转身就准备离开。 宋思衡连忙跟上,转头跟伏雪华用口型说了句“我送送他。” 两人走到了门外,秋风乍起。李恪站在风里,身后老宅的门被关上。 “起风了,上车吗?”宋思衡问。 “不用了。”李恪站在原地,回望了一眼老宅的大门。 原本一楼客厅的窗户还透着一点灯光,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盏灯光也关闭了。紧接着,二楼主卧的灯光缓缓亮起。 两人站在门前的大树下,树影婆娑。 “怎么把日记本还回来?”宋思衡先开口问。 李恪背靠着树干,沉默了半分钟。 “其实我一直没有想通,思衡。”他开口说。 “什么?”宋思衡有些意外。 “我知道自己应该走出来了,但是我没有。”李恪声音很轻,混着微风带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