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又在那之后去认领父亲的遗体。 警察说他的父母在车上发生肢体冲突,导致车辆失控。 邹彦生很快也知道了冲突的缘由:父亲欠下了一笔巨债,这些年拆东墙补西墙,甚至动用过单位的公款。而这笔钱全用在了一个私生子的头上。 这次的争吵终于还是以平静的方式结束了。 邹彦生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处理车祸的后续:为父亲火葬,谈保险金的保额,为成为植物人的母亲安排疗养机构,最后重新来到了苏小展在的那个儿童福利院,来见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时的小展肌肉进一步萎缩,大部分皮肤肉眼可见地起了皱纹。机构的人说,这个月没有资助款进账,是大家一起凑了钱,好不容易才继续供上了药。 福利院的主事人,也就是邹彦生父亲的老同学,终于对他说出了真话:“彦生,这孩子对于你来说会是个很大的累赘。几年前,你爸爸就已经在做无用功了,她可能撑不过十岁……你太年轻,不应该被她拖累。至于小展接下来的治疗,也许我们向社会反映之后,能够得到一些帮助,我们已经准备联系妇联和记者了。” 邹彦生闭上眼。 小展在她的病房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她的听力开始退化了,甚至都没有听见邹彦生推开房门的声音。医生说她很快会患上远视,也许会散光,再过两年,等待她的是器官的全面衰竭。 邹彦生走到她的身后,喊她:“小展。” 一连喊了三声,提高音量,小展才有反应。她抬起头,虚弱地对他笑了笑:“哥哥,你来了。” 邹彦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小展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确就是她的亲哥哥。 “有小孩过来告诉我,我爸爸再也不会过来了,是吗?” 邹彦生坐到她身边,重新拾起笑脸,对她说:“不是的,你爸爸工作越来越忙,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所以他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看你。” “嗯,”小展也笑了,“哥哥,我相信你。” 她又问:“哥哥,你也好久没有过来,是不是因为工作呀。” “是啊,要去做我不喜欢的工作。” 小展很同情他。“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大人都要这样吗?” “是啊,”邹彦生轻声回答,“长大是件很辛苦的事。” “那你以后也要很久很久才能来看我了。”小展低下头,语气落寞。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以后还会来吗?哥哥。” 邹彦生说:“会的。” 小展的脸上重新露出属于孩童的狡黠,她抬起手,对邹彦生说:“我很会等人的,你一定要来呀,我们拉钩,不来的是小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