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余光一掠,她的目光落在他衣襟里。 她慢慢凝聚了视线,越是看得清晰,便越是心惊。 她的手有些害怕的颤抖着,伸手过去,撩开他的衣襟。 方才男人起身时只松松套了件衣袍,此刻被她撩开,露出结实劲痩的肌理胸膛。可横亘在他胸膛上的,竟是一道道疤痕。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加快,眼中拢起一层水雾。 他是她的夫君,她当然心疼他。 她想问他这是怎么弄的,可,话才到嘴边,她忽然又想起他说过,曾经,他差点在她手上死过一次。 所以,这些痕迹都是因为她吗? 是她害他至此? 付玉宵察觉出怀中女子的震惊,但他只一言不发,注视着她的眼睛,似在等待失去记忆的她,会找什么拙劣的借口来安抚他。 可,当她像个稚嫩的小兽一样攀上来,用柔软的唇亲了亲他,表示安抚时。 他身体一震,竟刹那间乱了呼吸。 “你做什么。” 她退回去,摸了摸他胸口的疤痕,犹豫许久,轻声道,“很疼吧。” 这么深的痕迹,道道创口,他吃了多少苦? 她眼中的心疼丝毫不加掩饰,是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 付玉宵看着她。 不知在哪一刻,心中有什么如野草葳蕤,风动草伏,轻轻一簇火苗,陡燎了半边的天。 他不语,慢慢闭上眼睛。 秦如眉不知他此刻所想,收回手,困倦地靠在他的胸膛,“阿昼……你是叫这个名字吗?这应当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呢?你是侯爷吗?如果我是你的夫人,那我是不是就成了侯爷夫人?” 她嘀咕一番,最后展颜而笑,“昼,这个字真好,是天光的意思呢。” 他也微笑,“是。” 昼,是天光,代表着希望。 多好的字。 他道, “这几日住在这里,哪也别去。” 秦如眉迷糊呢喃,嗓音软得化成一滩水。“为什么不许我出去。” 付玉宵抚着她的发,只道,“听话。” 她忽然在他怀里转头,直视着他,虽依旧朦胧着眼,却多了几分清醒,“你既是我的夫君,就不可以喜欢别的女人。” 他淡淡应声,“嗯。” 她锲而不舍继续道,“如果让我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会跑掉的。”跑得远远的,让他再也找不见她。 他眯眸,看着她娇嗔的神态,良久,笑了笑。 “我不会让你离开。” 无论如何,她跑不开他身边。 他漫不经心地揉按她的穴道,很快,她愈发困倦,脑袋轻轻歪下,靠在他怀里,彻底昏睡过去。 把她抱到床上躺下,替她盖上被子,付玉宵站起身,“禾谷。” 禾谷推门进屋,诚惶诚恐道,“侯爷,奴婢会照顾好姑娘。” 付玉宵转身扫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 “她有什么事情,立刻派人通知我。”他道,“若是人没了,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禾谷和身后跟进来的两个婢女忙一同福身,“是。” 桌上送来的乳糕还一动不动地置着。 付玉宵注视那抹莹白,片刻,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她虽说她喜欢吃乳糕。 可她到底还是没吃,一口都没吃,不是吗? 她说喜欢吃这个,也许记忆里曾经存在,所以随口一说。 他却当了真。 夜色深沉,麟园各处院落,灯盏明亮,开阔的园子里,风拂草地。 一道纤秀的身影站在草地的尽头,夜风吹动她纯白的裙摆,让她看起来即将随风而去。 付玉宵走到溪流上的小桥,停下脚步。 跟在后面的衔青也忙停下步伐。 江听音转过身,望着他,美目平静,“阿昼,我等你很久了。” 第30章 男人不语, 负手在后,神色淡淡。 江听音隔着一段距离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