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眉小声道,“你快去。” 他将她狡黠的模样尽收眼底,因方才之事,她眼尾潮湿的红还未褪去,此刻那双眼里,却因做了坏事浮动着细碎的光亮,这般笑靥,刹那间竟叫他移不开眼。 付玉宵看她良久,终于,当衔青略带焦急的第二次催促响起,他方回神,冷笑道:“之后再收拾你。” 男人最后深深睇她一眼,身影如风般离开,禾谷进来,见她未被遮住的白皙肩膀,一愣,不好意思道:“姑娘,奴婢伺候您起身。” 给她梳发的时候,禾谷道:“侯爷让衔青留下来了。” 她怔了怔,有些诧异,“真的吗?” 她不过随口一说,他真的让衔青留下跟着她? 一瞬间,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悄然的甜蜜。她不由亮了眼睛,“那他有没有说不让我出门?” 禾谷想了想,摇头,“侯爷没说过。” 她坐回圈椅,绕着头发,唇角抿了一丝笑意。 禾谷悄悄看她,无声叹了口气,有些舍不得,“要是姑娘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她闻言抬头,“我从前不是这样的吗?” 禾谷一僵,小幅度摇头,眼神闪避。 “禾谷,给我说说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禾谷对上女子笑靥,手足冰凉,“侯爷不让奴婢说,姑娘别为难奴婢。” 秦如眉只好作罢,黯然靠坐回去,片刻,低声道,“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甚至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她却忘记了。 是什么呢? 忽然,窗外传来遥远的一声“嘭”,似是什么在半空炸开的声音,今日天色阴沉,那流光溢彩被天幕所衬,颜色便格外明显。 秦如眉被吸引注意,探身朝外看,“那是什么?” 禾谷了然道:“哦,是七夕快到了,兆州今年不少商贾进了新炮竹,好玩极了,七夕那日晚上定会很热闹。” 秦如眉望着,唇边抿了笑,“我想出门看看……” 又是一声烟火炸开的声音,这一次比方才声响更大,几乎震耳欲聋。 遽然,秦如眉身子轻颤了下,望着远方,轻轻皱眉,笑容逐渐消失。 刹那间,有什么飞快掠过脑海,依稀也是这样响着烟花炮竹的一个夜晚,她被人关进一间漆黑的屋子。 外面热闹非凡,而她蜷缩在冰冷的屋子角落,没有一个人来看她。 潮湿,寒冷,暗处有老鼠啃咬草席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她好像等了很久,当新的一年到来,四处喜气洋洋,终于有人打开屋子的门,走进来,施舍般地抬起她的脸,问了她几句话。 …… 再然后,她不记得了。 禾谷察觉她不对,“姑娘?” 秦如眉脸色苍白,没有反应。 禾谷慌了,飞奔出门,对守在门外的衔青道:“快去找颜大夫过来。” 衔青一愣,忙去请颜舒。 颜舒匆匆赶来,给秦如眉诊脉,末了,推开脉枕。 禾谷焦急问道:“颜大夫,姑娘怎么样了?” “奇怪了,”颜舒的眉心难以舒展,踯躅道,“按理说已在慢慢痊愈,为何症状这样奇怪。” 禾谷急道:“我听不懂,颜大夫,你仔细说说。” 衔青皱着眉,看了秦如眉片刻,也看向颜舒。 颜舒低声道:“我这几日一直在配药调理姑娘的身体,尽力去除毒性,按理说这几日该逐渐痊愈,可姑娘的状态却时好时坏。” 昨夜秦姑娘昏迷,侯爷让她来给姑娘诊脉,那时并未查出什么。 后半夜秦姑娘梦魇醒来一次,她发现情况不对,立即给秦姑娘针灸,方稳定了情况。 可将才探脉,秦姑娘的身体…… 没问题啊。 颜舒想了想道:“姑娘刚刚可有被什么刺激?” 禾谷对上衔青的视线,看回颜舒:“有,姑娘听见了烟花的声音。”说完,又忍不住红了眼眶,“颜大夫,姑娘是不是治不好了?” 颜舒不语,须臾,沉重开口,“等侯爷回来吧。” 禾谷追问:“什么意思?” 颜舒欲言又止,“只有侯爷有能力在大郦境内搜人。姑娘中的毒,我无能为力,恐怕得找我师父……” 她师姐用毒刁钻,一心钻研毒药,又得了师父真传,她的医术还没到那个境界,比不上师姐。 禾谷疑惑道:“颜大夫,你师父是谁?”她从未听过颜舒说起她师父。 衔青想到什么,大震开口,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