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逼一句,她光洁的额头青筋直跳。抱月从未见过宁锦婳这副样子,吓得不敢说话。可金鹦是个练家子,这时心里正攒了一肚气,她不怕。 “好汉不提当年勇。” 她梗着脖子道:“你蛮不讲理、心肠歹毒!除了一张脸长还能看,你还有什么?” “王爷就是被你这妖女迷惑了!色衰而爱弛,你还有几年好光景?早晚王爷会看清你的真面目,到时候可别千金买赋,哭断肠!” 千金买赋,曾经被金屋藏娇的陈阿娇幽居长门宫,花费千金请司马相如写了一篇《长门赋》,还是没能挽回帝王的心。 两人也是青梅竹马,年少夫妻。 抱月不懂什么千金买赋,但她伺候宁锦婳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她动这么大肝火。她顾不得金鹦,忙拽住她的衣袖道:“主儿,她都是胡说八道的,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她感受到宁锦婳整个人都在抖。 抱月心里把金鹦撕个粉碎,扯着嗓子嚎:“来人——来人呐——”这么大动静,不仅搅得院内天翻地覆,院外的带刀侍卫也应声赶来。 抱月指着金鹦,“把这刁奴捉起来,给我、给我……” “杖毙罢。” 宁锦婳面无表情道,没有人看到的衣袖下,柔嫩的掌心被她扣出了血。 第68章 第 68 章金鹦闻言瞳孔一震,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瞬间冷静下来。 “你、你敢?” 她不可置信道,在她眼里,宁锦婳看似尊贵,其实是个纸老虎,王府诸事皆不插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守着个痴愚的孩子过活。 王妃的娘家是显赫,但那也是曾经的辉煌!一个罪臣之女,她心底是没多少敬畏的。 “都聋了?”宁锦婳凌厉的眸光斜睨侍卫,“要我再说一遍?” 侍卫们如梦初醒,慌忙把人扭着胳膊按下,金鹦目眦欲裂,这个时候嘴还是硬的,“我是王爷的人!谁敢动我?” “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侍卫们可不管谁是谁的人,此前陆寒霄“昏迷”的时候,全昇总领王府诸事宜,他早就吩咐过,王爷不在,一切皆以王妃为首。 “动手!” 王府的侍卫个个人高马大,很快就把人拖了出去。片刻,尖锐的嚎叫声响起,夹杂着“贱人!”的咒骂,大白天听得人瘆得慌。 陆寒霄治下严苛,不管京都世子府还是王府,刑杖用的都是军中规制,能打碎人的内脏。府里鲜少有人敢犯错,今日这么大动干戈,把整个后院都吓破了胆。 一声比一声凄厉,抱月心中一跳,急忙去旁边到了一盏茶,递到宁锦婳唇边,“主儿,咱不气了啊,气坏身体不值当。” 过了一会儿,宁锦婳轻抿一口杯沿儿,剧烈起伏的胸口也缓缓平息下来。 抱月瞅着她的脸色,试探地问道:“真要……打死她呀?” 宁锦婳以蛮横闻名,可抱月自小跟在她身边,知道她手上从未沾染过血。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回,因为下人私扣猫儿的口粮,让小猫儿直接饿死。那时宁锦婳才十几岁,她气得直哭,扬言要杖毙那些人,恰好被宁国公看到。公爷说人命金贵,没犯大错,不能随便要人命。 自那以后,宁锦婳便很少下令责罚人,就算罚也是小惩大戒。金鹦也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猖狂。 “这声听着怪瘆人的,主儿,我怕晚上做噩梦。” 抱月可怜巴巴道,她不是害怕,但她不想让金鹦死。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