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陆寒霄在躲她,谁知到乾和宫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正好赶上几个身穿官袍、顶戴花翎的大臣出来,官衔都不低。宁锦婳停下受过他们的大礼后,对抱月疑惑道:“你看,本宫今日可有什么不妥?” 怎么都奇怪地看着她。 抱月提着宫灯绕宁锦婳转了一圈,她今天穿着一身绯红色绣金凤的宫装,云髻高绾,凤钗的金流苏垂在修长白皙的颈侧,闪闪发亮。其绝世姿容,高贵不似凡间人。 抱月伺候她这么多年,依然会被她的容颜惊叹折服,“皇后娘娘真好看,比天上的仙女娘娘还美呢!” 宁锦婳白了她一眼,“贫嘴,小心本宫罚你。” “她说的是实话,无须罚。” 主仆都没注意,陆寒霄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阶上负手而立。他没穿明黄色的龙袍,只着一身普通常服,丝毫不折损他浑身的威严气度。 宁锦婳心弦一动,双手交叠福身行礼,“见过圣上。” “平身。” 陆寒霄淡淡叫起,这对几日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夫妻,如今却显得十分客气。一来一回,有问有答,搁别人身上能称上一句“相敬如宾”,唯独在他们身上却说不出的怪异,看的抱月直挠脑袋,一头雾水。 陆寒霄让人接过抱月手中的食盒,微微颔首,“辛苦皇后,晚上的风凉,快些回宫罢。” “还有——”他加了一句,“你膝盖不好,日后无须行礼。” 等等,她什么时候膝盖不好了? 宁锦婳微怔,在他转身时急忙开口,“陆寒霄——”此言一出,两人都些许错愕,宁锦婳垂下头领,快速道:“我有话跟你说。” 陆寒霄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走进宫殿,一前一后仅差几步路程,很近,又似乎很远。殿里的灯火泛着微黄的光晕,把男人锋利的轮廓映出几分柔和。两人对视片刻,陆寒霄道:“有事?” “嗯。” 宁锦婳垂下浓密的睫毛,“我兄长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父没说?” 两人没有见面,他清楚地却知道她做了什么。陆寒霄松了松领口,说道:“如你所见,舅兄已经当上了西戎的乘龙快婿,西戎与我们这边不同,儿婿与子嗣有同样的继承权,而且——”他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西戎国君,对这位来自远方的乘龙快婿,很满意。” 宁锦婳听到这个消息跟做梦一样,现在还恍恍惚惚,“那、那兄长喜欢那位公主吗?” 宁国公气恼唯一的儿子远赴西戎,给别人当女婿;陆寒霄对舅兄的胆魄表示敬服。唯独宁锦婳,她只是个小女子,没有什么大的胸襟,她只关心从小疼爱他的兄长幸不幸福。 而陆寒霄只回了一句,“这是他的选择。” 世人皆道宁大公子温润如玉,光风霁月,却逃不过陆寒霄的法眼。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人,怎甘屈居人下?只是他不屑掩饰,宁大公子披上一层人皮,还真有人把他当君子。 至于爱不爱的,端看宁公子的良心了。 宁锦婳显然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面色彷徨,显得柔弱又可怜。陆寒霄轻叹一口气,还是没忍住,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别怕,西戎那几个草包根本斗不过你兄长,将来有一个西戎国君做兄长,还不开心吗?” 今日议事这么晚也因为此事。如今还只是个驸马,那些递折子劝选秀的,现在一个个蔫巴巴当缩头乌龟。皇后本就得宠,与皇帝少年结发,多年的夫妻情分。膝下三个子嗣傍身,母家为名门世家,往后再有一个西戎国君的亲哥哥,这份尊荣,是开国以来独一份。 日后绝不会有人再不长眼色地给皇帝塞女人,毕竟这位皇后娘娘前科累累,还有份“善妒”的名声,任是天仙来也得掂量掂量,这份“恩宠”敢不敢抢。 宁锦婳暂时无心考虑这些,她心中惴惴,如果兄长真心喜爱那位西戎公主,她当然开心自己多了个嫂嫂,可时机刚好卡在宁府出事之时,让她不得不多想。 多年养成的习惯,她一有难事便找陆寒霄解决,“如果兄长——”“他还有一个月返京。” 两人同时开口,陆寒霄微微一笑,解释道:“他的心意如何,你到时候一问便知,不必提前忧愁。” 陆寒霄低头轻吻她的额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