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又生疑惑,“谢征位高权重,得圣上信赖。二皇子和九皇子针锋相对,不过是为了那个位置,他们拉拢谢征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针对他,那不是把他往对手阵营里推吗?” “楼邵欠我个人情。” 谢濯臣语气淡淡,“他若不想这个时候平西王府办丧事,就会帮我。而且他知道我的目的,不会有像您一样的顾虑。” 卢老眯起了眼,“谢征确实薄待过你,但他终究是你父亲,他倒台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高兴。” 谢濯臣嗤笑一声,“谁让纲常伦理,父死,才能子继呢。我倒也没想让他死,只是想让他无力摆布我的人生而已。” “一无孝悌之心,二无敬畏之心,三无羞耻之心。你年纪轻轻,就不怕遭报应吗?” 谢濯臣饶有兴致地瞥他一眼,“什么报应?像您一样人到老年,突然子孙皆亡无人继吗?” “你……” “前辈您老了。”谢濯臣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叮嘱,“若还想要个善终,晚辈还是建议您顺势而为,千万……” 他一字一顿,语气轻蔑,“莫、要、强、求。”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 卢老指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咒骂,“老子威风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谢濯臣走得稳当,丝毫不受影响。 回到谢府,他跨过门槛便见谢征在院子踱步。 “父亲怎么还没睡?” 谢征眉目冷淡,将他从头打量到尾打量,瞥见他脖颈上的红痕是一件难以避免的事情。 “你费这么大劲借我的名义去卢府,就是为了去一亲芳泽?” 谢濯臣并未否认,“有问题?” “你还真是有出息。”谢征觉得荒谬至极,“你自己养大的,也下得去手?” 谢濯臣与他擦肩而过,没有理会,然后就听到了来自亲爹的四字“赞誉”。 “禽兽不如。” “父亲谬赞。” 这到底是像了谁?谢征不由困惑。 谢濯臣淡定地回了房间,衣服都没脱便躺到了床榻上,身体塌陷于锦被。半睁着眼睛略显疲惫,可上扬的嘴角又昭示着好心情。 只是身边空空荡荡,落寞感又很快涌上心头。 日上三竿,外头响起敲门声,沈烛音迷糊睁眼。她慢吞吞起身,伸了个懒腰,锦被滑落,顿感凉意。 她这才意识到身体的裸露,下意识又钻回被窝。 回忆起昨夜,她瞬间精神。 要是睁眼便能看见他就好了。 令沈烛音意外的是,卢老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就好像不知道谢濯臣来过一样。 但又态度坚决地禁止她在订亲宴前出门,让大夫给她诊完脉后便再也不让她见外客。 从前没做过千金小姐,沈烛音不知道日子这样的过法是不是正常的。 但对百无聊赖的她而言,这样的生活与囚禁无异。 因此愈发想念阿兄。 定亲宴只剩三天,沈烛音终于见了卢府之外的人——楼邵。 阳光明媚,她在遮阴大树下,摇晃躺椅,打着哈欠。 听声识人,那家伙边靠近边嘲讽她,“哪家小姐有你这般懒倦,传出去是要被笑话一整年的。” “那你还不去退婚?” 楼邵在她身边坐下,放下一篮葡萄,“为着赢他,我也能勉强忍忍。” 沈烛音悄悄伸手,摸向他的葡萄。 楼邵白她一眼,“能不能光明正大一点?” 既然他这么说了,沈烛音直接将一篮占为己有。 一边剥葡萄一边问:“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有啊。”楼邵面带笑意,耐心与她道:“为熙嘉公主终身,圣上又千挑万选了太傅家长孙,结果对方以公主太过跋扈之名拒婚。气昏圣上,气哭公主,宁挨三十杖不肯松口。” 沈烛音摇头称奇,“还有呢?” “京城新开了一家舞坊,老板娘亲自坐镇,面带薄纱一舞倾城,引无数豪绅一掷千金,只为见其真容。”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