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只能看见那抹清瘦的背影在月色下奔行。 身影单薄、孤独。 司焕凝望着沈青恩,指节微颤着,血水从喉咙里流出,他气若游丝,只有唇瓣的碰撞,并无气流从喉咙里流出。 他用惨白的嘴唇在说:“别……不能……不能把我忘了……” 不能再把他忘了,他已经带着记忆独行十五年了…… 是一天一天过的十五年,整整五千多个日夜…… 他才守了沈青恩八个月,才八个月啊! 司焕此刻自私到了极致,他不想让沈青恩把他忘了……这可对沈青恩来说,或许只是漫长人生里的八个月而已…… 可这不是八个月,是司焕的十六年。 再过两天,就是七月三十了,是他们认识的日子……… 整整十六年。 薄削的黑影在瞳孔中放大,紧张的神色越来越清晰,映有黑色图腾的手背上此刻埋在烂泥中,图腾闪动,是黑红色的光。 “放开他!” 沈青恩嘶吼时气息破碎,侧颈上的图腾呼应着亮起,他蹬破碎砖跃来。 软剑划过解亓官的脸侧,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剑风。锋利剑刃割破肌肤,解亓官侧翻拉出了安全距离,脸颊上的被刺破一道血口。 沈青恩薄削的身体独自站在司焕面前,他用余光望着血肉模糊的司焕。已然找不到一块好肉,周身黑雾缭绕,身躯如碎片般撕裂发光。 沈青恩捏着剑柄的手轻轻地颤动,冷冽可怖的气息割破空气,雪亮的剑反射出一道银光映在司焕惨白的脸上。 晃动模糊的视野清晰起来,那道单薄的身影将司焕挡在身后,正独面风雨。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了沈青恩的剑,掌心被剑划破,血水顺着司焕的手心流出。 司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猩红色的瞳孔中勾带着笑意,眸底的星海灭了。 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牙齿用力地咬着动腮帮子的肉,他垂眸钝痛,苦涩一笑。 他哽咽着说:“把……把我忘了……”把这八个月忘了,应该会很容易…… 活着的人,不能总惦念过去。 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说,还有好多事不知道,但都不重要了,他不能这么自私。 司焕吞咽着残破的气息,眼尾滑下一滴浑浊的泪水,与雨水融为一体。 雨水拍打在司焕的手背上,雨水从他的手心连带着血水滑过,顺着剑尾滴在地上。 锋利的利爪在指尖握紧时,刮在手腕上,划破了肌肤。 沈青恩颤着指节,一寸寸的掰开了司焕的手指,薄凉的吻落在他的手背上,炙热滚烫。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