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真的办成了,谢长史的脑子又没有问题,他怎么会拿着明知是次品的东西去同兴商会自寻短处呢? “大人说的极对!” “那穷疯了的灵枢院整天来问咱们要钱,没想到自己就是天字第一号贪,连皇上的赏赐都要拿来做文章。” “就该去灵枢院好好查查账,叫他们把这些年贪下来的银子都吐出来!” 这说法完全不能自洽,但现在在厅堂上的所有户部官吏仿佛都信了,他面上的都是被人偷了祖坟般义愤填膺,整齐划一地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坐在椅上的钱尚书面不改色,冷静中带着顺理成章的倨傲,仿佛好像他一声令下灵枢院就能被他任意揉圆搓扁。 “小张,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去刑部吧。”钱尚书对不置一词的张主事吩咐道。 “下官明白,这就回去收拾。”张主事顺从地点了点头,他麻木地听着周遭的嘈杂的议论声,在得到允准后转身退去。 “可咱们的确没有按时给灵枢院发放月俸,那批赏赐也的确可以让灵枢院里的人随意处置啊。” 他在出去的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话,是一个新来的年轻小吏,他不解地小声问着身旁的同僚,却立即被旁边的人示意噤声,那声音很快就被在场诸位讨伐灵枢院的声音淹没了。 连无品级的小吏都明白的道理,这些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圣贤书的大人们却在这里为了自己的前程和私欲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呵”张主事在心里冷笑,这官场真是他妈的荒谬,又真实地让人绝望啊。 公主府清安居内,梁蔚用手撑着头,状若无意地往正在吃饭的李尘徽那里瞥,心里默默数着数,待他数到八时,“咔哒”的声音又在室内响起。 李尘徽筷子上的醋渍花生又一次落到了自己的餐盘里,他平日里吃饭都很重礼仪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对公主府的菜肴有极大的兴趣,今日心不在焉的连站在一旁的炳刃都看不下去。 “驸马,属下给你换双趁手的筷子吧。”炳刃觑着梁蔚的神色小心地开了口。 李尘徽回了神,这才意识到自己这顿饭已吃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了,立时放下手中的筷子,温声道:“不必了,我吃好了,麻烦你叫人来收拾一下桌子吧。” 在外间侍女进来之后,梁蔚便柔柔地朝李尘徽笑着,而温润的驸马爷也对着公主殿下弯起嘴角,尽管李尘徽笑得很勉强,但他们夫妻俩依旧还是差点晃瞎了炳刃的眼。 今日梁蔚没与李尘徽一道吃饭,因为他从督察院回到公主府时发现李尘徽还未曾回来,等了他许久才等来辛阳的传信说是李尘徽今日去了京兆尹府。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