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这桩事,咱们盐帮和漕帮就大张旗鼓干仗,未免……小题大做了。 倘若真的弄出火气,恐会不好收场。” 郑堂主谨慎劝道。 天京城内,现在正是暗流汹涌的关头。 贸然整出这么惊人的动静,说不定还会触怒户部的官老爷。 “就是要弄出声势,不管跟何云愁与此事有没有关系,先给个交待再谈其他。” 周笑摇头,郑堂主终究是帮派泥潭里厮混久了,没什么眼界和脑子。 “必须让何云愁明白,少了盐帮和漕帮,他休想安稳坐上三分半堂龙头大哥的位子。 这通杀威棒打下去,何老二跟雷老三就能消停会儿。 省得他们老是虎视眈眈,惦记咱们手里的官盐专营之权。” 郑堂主恍然大悟,帮主这是借机施压。 何云愁处于上位的当口,不会像苏孟那样强硬,妥协退步的可能极大。 念及于此,他连忙拍马屁道: “以二对一,优势在咱们!帮主高见!” …… …… 戊时一刻,纪渊和秦无垢正在兴安坊的望楼赏月。 身前摆着红泥火炉,温一壶小酒。 加之月色皎洁,圆如银盘,气氛颇佳。 如果忽略底下一众挎刀带弩,杀气腾腾的云鹰缇骑。 倒也不失为男女幽会的好场面。 “周笑和唐怒碰头了,他们拢共纠结了七位堂主,两位分舵主,四五百号刀斧手。” 纪渊将手中纸条丢进红泥火炉,轻声说道。 他坐于望楼顶层,由此可俯瞰兴安坊的半数长街。 从东面望去,可以看到三分半堂的总舵大宅。 天京三十六坊,每一处都会立起三四层高的木楼。 多则七座,少则三座。 其下设巡骑,从兵马司中挑选,负责宵禁诸事。 点火为信,擂鼓为号,传递互通。 “你让北衙的缇骑四处拿人,搅了永定河码头日进斗金的大买卖,又连挑几座赌坊,再把黑锅甩给三分半堂。” 秦无垢两指把玩青玉瓷杯,嘴角微翘道: “外人都说纪九郎性情桀骜,办事骄横。 我倒觉得你粗中有细,心思缜密,且惯会拱火。” 纪渊嘴角一抽。 你从哪儿看出我的粗细? 当然,这般轻佻的言语他不可能明言。 万一唤起秦无垢的龙子血脉,当即就要被反客为主。 纪渊轻咳两声,摇头道: “千户误会了,北衙上下谁不知道我纪某人儒雅随和,本性纯良,没什么心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