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没什么眼力劲的小鱼小虾,便会暗自腹诽,将之视为软弱可欺。 但他们却不晓得,越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 像兵部的姜归川,招摇山的宗平南,执掌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内阁的颜兴,社稷楼的监正。 面对太子殿下,从来都是谨守君臣之仪,没有任何僭越之举。 “殿下请息怒,不妨等纪百户明日回京,宣他入宫,好生问询,再做决定。” 陈规自然不敢掺和朝堂大事,更不敢指摘凉国公。 做下人的,最要讲究一个本分。 倘若仗着主子的信重就肆意妄为,下场肯定凄惨。 “息怒?本宫并没有动肝火,只是……惋惜和不解。 惋惜是,明明都是跟着圣人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也都是名传天下的一时俊杰。 当初高举旗帜,顺天行道,高喊口号,驱除百蛮,何等的豪情万丈! 怎么封侯拜将之后,一个个都变成这般模样?” 白含章眼皮垂下,轻叹道: “陈规,你莫要看杨洪今日跋扈,本宫十岁的时候,他麾下的大凉骑兵,有一裨将淫辱妇女,被人告发。 当时,这位居功自傲的凉国公刚打下顺云府,那个裨将作战勇猛,带头破城,深受杨洪的欣赏。 可他知道这桩事后,将人绑在校场上,依照军法,亲手抽了八十鞭,把那裨将活活打死。 还有,打完仗后,他一个共同出生入死的老兄弟还乡,儿子横行乡里,将一家老小八口人悉数灭门。 后被押入大牢,等候刑部处置。 老兄弟找上国公府,跪地恳求杨洪,希望卖个面子。 杨洪好生招待,却坚决没有理会,最后那人被判秋后处斩。 你看看,这位国公爷也曾是军纪严明,铁面无私的刚直性情。 纵然有几分倨傲,跋扈,却算不上草菅人命,恶贯满盈。 可转眼过去二十年,本宫就听闻,如若你在京州,能够与凉国公攀上几分关系,许多富户上赶着给你送银子。 哪怕是一条狗,假如跟国公府看门护院的獒犬配种了,那也能吃香喝辣。” 陈规把腰弯得更低,心头狂跳不已。 听完这番话,他已然明白,凉国公已经把往日的旧情用尽。 太子殿下,恐怕不会再留情了。 武人的几大势力,辽东将种,淮西勋贵,燕王边军。 原本是要拿第一个开刀。 难不成会换成第二个? “陈规,你叫人去城门外候着,看纪九郎何时入京。” 白含章再次揉动眉心,似是缓解胀痛。 “他这一次差事办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