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晌午时分。 大雪停歇,几个婢女进到屋内。 前后围拢纪渊,或是梳头发,或是系腰带。 各个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时不时贴靠过来。 颇有几分温香软玉,美人在怀的富贵气派。 “渊少爷这身官服,比之前看着更精神哩!” “是的,穿上又贵气,又硬朗,还显得挺拔……少爷的架子真好。” “朝廷织造局的手艺,当真一绝。各大布行、染坊的匠人,怪不得打破头都想进去。” “少爷的体格也结实,这筋肉硬得像铁。” “……” 纪渊脸色平静,任由这些嘴皮子碎的婢女丫鬟摆弄着。 那些有意无意的撩拨话,只当是充耳不闻。 府中管事的二叔跟婶婶,都是较为宽厚的温和性子。 久而久之,这些丫头的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换成其他的公侯门第,下人胆敢如此没规矩。 早就被拉出去打死,或者填了后院的枯井。 越是门槛高的大户人家,越喜欢讲究尊卑分明,彰显自个儿的权贵地位。 历来,这种腌臜事就从未少过。 往常都是民不举官不究,权当蒙在鼓里。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瞧见罢了。 “你们这些小浪蹄子,愈发猖狂。 少爷不搭理也就算了,反倒占起便宜没够。” 最后是管家进门,笑骂两句,解救纪渊于水火。 “渊少爷,马和车都备好了,候在府门外面。 那些没大没小的丫鬟们,顿时作鸟兽散。 “待会儿,捎个信去金风细雨楼,说我奉东宫之命,前去龙蛇山待个几天。 年节之前,一定回来,无需记挂。” 纪渊似是响起什么,特意叮嘱道。 然后,抬手掸了掸五品千户的赤红蟒衣。 胸口的官服补子,焕然一新。 大鹏金翅鸟赫然醒目,单只行蟒攀附双肩。 好似缠绕周身,散发浓郁的龙虎之气。 金绣蟒纹也有等级之分,为坐蟒与行蟒。 单蟒面皆斜向,坐蟒则而正向。 赐服的人臣,皆以坐蟒为最尊最重。 黑龙台内,只有那位督主大人才能得此待遇。 成双数的坐蟒盘水按石,堪称圣眷之极致。 “老奴记住了,一定带给秦千户。” 管家陈伯用力点头,表示绝对办好差事。 纪渊却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 这段日子,他时常留宿于金风细雨楼。 与秦无垢的关系,本来也瞒不过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