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厚实毛毯,并未动用傀儡煞搀扶自身。 两只麻杆似的干瘦腿脚踩在地面上,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像他这种卧床多年的半瘫之人,筋肉经络早已萎缩得不像样子。 没有大半年的艰苦锻炼,很难恢复成原样。 可在气血反复冲刷下,抹掉【不良于行】灰色命数的张奇山,硬生生支撑住身子。 他极为端正,双手平伸指间交错,左手在外,掌心向内,微微弯腰,高举过额头。 郑重其事地行了一记大礼! 这是盗字门的“帝揖”。 过去之时为祭祀之规章。 被用于帝王将相敬拜天地诸神! 盗字门四家,走阴、摸金、装脏、豢灵。 皆是要跟死人、阴魂、墓葬、鬼怪打交道。 所以将“帝揖”列为最大之礼。 张奇山身为大当家,这一举动等于就是要奉纪渊为主。 甘愿将盗字门拱手送上,完全听从差遣的意思了。 “主从奴仆倒也不必,咱们各取所需吧,佛爷。 我对于阴门九派、阴世旧土,确实有些兴趣。 如今末法之世,灵机枯竭,道法难以显迹,气血武道称雄。 像走阴、装脏、扎纸、养煞这等俗术,与人相争,难占上风。 可做些背地里做些阴私勾当,却再方便不过。” 纪渊端坐在椅上,坦然受了张奇山的帝揖大礼,摆手道: “如何拔除张家血咒,不是一两天的简单事儿。 既然佛爷信了我的手段,那也该轮到你拿出诚意来了。” 张奇山脚掌紧贴着冰凉地砖,踱步走了几圈,这才缓缓坐回榻上,正色答道: “恕我不能答应,纪爷。 我刚才讲过,行内人要守规矩,口风要严,不得透露。 我还讲过,纪爷若真有拔除血咒的法子,自打我这一辈起,张家人给你做牛做马,盗字门也听从号令。 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纪爷不做张家人的主,不做盗字门的主。 那无疑是叫我做这个背信弃义坏规矩的人!” 这还要强行认主的? 纪渊眼皮微微一跳,冷眼瞥向一脸肃容的张奇山。 当即明白这位槐荫斋主人、盗字门当家的想法。 对方想上北镇抚司这艘船,更想让自己彻底放心。 纪渊心思浮动两下,反正也没多少损失,于是沉声应道: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主,我便做了。 以后盗字门,归在我纪九郎的手底下。 现在,可以说了吧?”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