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可不是有名无实的闲散京官,堂堂宰执一府的实权大员,住的这么寒酸,确实少见。 “就是不清楚,表面清廉,亦或者知行合一?” 纪渊玩味一笑,他还没有天真到以为太子一党,东宫属臣,个个都是两袖清风,刚正不阿。 随便叫个门子,将烫金名剌递进去,不多时就有匆匆脚步响起,一位中年管事前来恭迎。 “怠慢千户大人了,老爷这几日身体不适,待在府中静养,未能亲自出府,实感歉意。” 纪渊摆了摆手,笑道: “周大人乃一地之父母官,政务繁忙,论及品秩还要高过我,哪有上官接待下官的道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身姿依旧挺拔,眸光平静,全然没有半分卑微模样。 “千户大人乃是人中龙凤,俊彦英杰,傲视同辈的真天骄! 老爷千叮咛万嘱托,切不可失了礼数!” 管事做出邀请的姿态,将纪渊引入官邸。 穿廊过道,沿途并未看到多少杂役仆从,丫鬟侍女。 就几个浆洗衣物、做饭洒扫的老妈子,以及操练棍棒的护院大汉。 很快就来到书房,木门敞开,里面坐着一个面容古朴,衣袍发白的中年男子。 华容府主,周绍成。 “纪千户请坐。” 那个中年男子并未起身,继续低头伏案,握笔如飞。 很难想象这是牧守一方的府主,寻常的富家翁拿捏架子,都要比他更气派。 “福生,沏一壶好茶来。” 周绍成好似生来就不苟言笑,既没有钻研经典的书生气,也没有为官做主的富贵气。 “稷下学宫出身,确实与上阴不尽相同。” 纪渊不露痕迹扫视一眼,发现这位华容府主的书架上,竟然没有四书五经、诸子史集。 反倒摆着几部《齐民要术》、《工开万物》等杂学。 很明显,周绍成并非注经著述、钻研学问的文坛大宗,更像工部疏浚河道、兴修水利的那种领事。 茶盏送上,烟气袅袅,纪渊正要寒暄几句,就听到周绍成道: “账册,纪千户看到了?” 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请恕纪某直言,周大人你这样的性情,怎么能够坐上一府之主的位子?” 纪渊哑然失笑,不禁问道。 “太子殿下出力较多,周某本来是掌水利屯田的主事,赤脚踩在泥地,每天与河水打交道多,与人打交道少。” 周绍成一板一眼回答道。 “水无常形,大江大河也有习性,阴晴不定,变脸厉害得很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