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刀,并不足以救下云雷山的满门弟子。 “家父也悔不当初,只因一时的意气,便让数代基业付诸东流。 但他早已得罪了定扬侯,本就骑虎难下,纵然愿意臣服景朝,归顺统摄,恐怕也逃不过破家灭门。” 那温婉女声当中,蕴含一丝化不开的愁绪。 好似仅凭音色,就可让人勾勒出一副眉头紧蹙,我见犹怜的清丽姿容。 “朝廷行事,的确过分霸道。 辽东大小数百宗门,岂能个个都有反心?! 定扬侯借此机会,掠去多少金银财货?收走多少武学传承? 哼,真以为没人知晓么!” 聂人英剑眉挑起,不由地发出冷笑。 身为江湖中人,他对朝廷官府当然没甚好感。 尤其是辽东边军嚣张跋扈,闹出的恶事数不过来。 早些年,绿林道上还有人敢于伸张。 等到董敬瑭这头定扬侯府第一恶犬展露头角,就渐渐少了。 昙州境内,但凡冒出个行侠仗义,爱管闲事的武林高手。 不消五六天的光景,脑袋就会被挂到城楼顶。 这些年,招惹边将的绿林道、江湖人,差不多都被当成匪寇剿干净了。 剩下那一小撮,要么像浣花剑池同流合污; 要么如白山刀王庄有大宗师坐镇,难以撼动。 “琼儿知道,聂公子天生的侠义心肠,好打不平。 可世道如此,还是慎言为好。 当初云雷山覆灭,幸得刀王搭救,保全娘亲、小弟一家,本以为续住香火。 谁能料到……” 马车内的温婉女子轻叹一声,如泣如诉,好似触及伤心事。 聂人英眸光犀利,有种刀锋般的冷冽,开口道: “徐姑娘请放心,纵然纪九郎他权势滔天,操持生杀,可天底下王法再大,也大不过道理二字。 等到聂某查明真相,倘若令堂与令弟,真是纪九郎所害! 即便闹到天京城,请动三法司,聂某也要还你一个公道!” 这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俄顷,马车里传出感激的话语: “琼儿拜谢公子!” 聂人英抖动缰绳,沉声说道: “徐姑娘无需客气,聂某带你上白山,见过我父之后,再做决断。” 他与这位云雷山的孤女,萍水相逢于安州至县。 此女独身行走江湖,本就颇为奇怪,还委托本地首屈一指的镖局护送。 一个水仙似的美人儿,成天与一帮五大三粗的粗莽汉子同进同出。 任凭放在哪里,都能惹来打量注意的纷杂视线。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