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诸多淮西勋贵而言,母后是值得敬重的长姐。 她哪里又忍心,由着以前那帮老人不得善终。 所以,这些年来,本宫将御史台的奏本一压再压,容忍凉国公府胡作非为……罢了。 为人儿女,自当听从父母。 若本宫因一己之心,就让母后多受苦难,亦是大不孝。” 纪渊沉默不语,洛皇后驾薨,就如大岳坠于平湖。 所能掀起的浪花,足以席卷天下,改变朝堂。 平稳一甲子的景朝,终究还是要动荡起来。 偏殿当中,归于静默。 片刻后,白含章将手掌放下,端正身子问道: “九郎你在辽东巡狩,可曾遇到什么阻碍?” 纪渊念头如电弧跳动,莫名感到这位太子殿下,原本的那股人味儿消散。 其人犹如虚空般深邃,无法揣度与窥视。 他心中一凛,把昭云侯年长兴遇害的疑点、掖庭九姓蛰伏白山黑水等诸多隐秘,如实禀明。 只隐去穆如寒槊与斗界大军陈兵关外,毕竟无法解释消息的来源。 “昭云侯被刺杀,东宫的密侦司隐约探到些风声。 但定扬侯郭铉把辽东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外面渗透不进去,里面也传递不出来。 几个埋得深的谍子,都没了动静,估计遭遇不测。” 白含章坐镇朝堂,耳目却极广。 四十九府大小事务,鲜少能够瞒得过他。 像是凉国公、定扬侯的所作所为,其实都瞧在眼里。 只是时机未到,没有发作。 “所以本宫赐你开府建牙,准你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只等你把辽东撕开一道口子,抓住定扬侯的确凿罪证。 切除顽疾,且不伤筋动骨。 个中分寸,你要好好把握。” 白含章手掌一翻,取出一枚金色令箭。 “危急关头,你可以用它护身。” 纪渊接过那支令箭,感受其中沉重的分量,如同一座万钧大鼎。 太子的言下之意,就是拔掉定扬侯府,但不要让边关陷入混乱动荡,给化外蛮夷可趁之机。 “本宫能给你的,也就这些了。 江南刚遭了水灾,赋税只收半数,裂海走廊冒出一头巨大妖物,伤民众数万。 朔风关上折子过来抱怨,兵部答应给的战马军械数目短缺…… 所以,钱粮之物,本宫实在拿不出,你要自个儿想办法。” 白含章揉动眉心,苦笑道: “本宫这个家当得不易,柴米油盐,都要精打细算。 九郎你也体谅一二。” 纪渊颔首道: 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