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先提。”湛云青侧过脸,鼻尖蹭着白阮的鼻尖:“别哭了,让我亲一下。你这样我都没法亲。” 白阮几乎是立刻止住了哭声,只不过眼泪还在流。 “别憋气。”湛云青笑了,亲了亲白阮的嘴唇。白阮的嘴唇干裂起皮了,其实触感没那么好。 白阮乖巧地张开嘴,与湛云青接吻,忽然松开他,把脸埋到湛云青颈窝。 发烧的人呼吸很烫,湛云青险些以为自己的肩膀要烧起来了。 “怎么了?”湛云青问完,感到大腿上有什么顶着。 “你是发烧了还是吃春.药了?”湛云青无奈地问。 白阮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腰。 “还有二十分钟救护车就要来了。”湛云青想了想,摸上白阮的裤腰:“你抓紧一点。” 白阮死死地把头埋在湛云青颈窝,不肯抬头。湛云青也看不清楚,只能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阮还是那个样子,自己也被连累了。 “你这——要不然我打晕你好了。”湛云青说。 白阮忽然小小声地说:“用,用腿。” 湛云青:“?” “好吧。”他惊讶于自己居然毫无负担地答应了。 …… …… 感谢白阮的馊主意,他们在救护车来到的前几分钟内解决了。 白阮低下身,将湛云青的大腿舔干净。湛云青捂着脸,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按照设定,白阮这样是不是崩人设了? “我爱你。”白阮舔一舔嘴唇,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许叫那只猫小白,它又不白。” 湛云青又有点生气又有点想笑,懒得跟上白阮的思维,问他:“假如今天我不来,你怎么办,烧死在这里?” 白阮点点头,无力地抱住湛云青。 救护车已经来到,湛云青把白阮送上车,坐在白阮旁边。 白阮抓着湛云青,力道小心翼翼的。湛云青沉默着回握住他的手,对他笑了下,发现白阮又在流泪,伸手擦了擦。 “其实二十三岁的我也很爱哭。”白阮轻声说:“这一点上我和过去没有区别。” “那你们的区别是什么?” 白阮笑了:“不告诉你。” 湛云青:“……” “我爱你。”白阮说。 湛云青想了想,说:“我也爱你。但是——” 白阮立刻睁开眼,为这个但是提心吊胆起来。 “但是——”湛云青想了想,一下子接不上来,只好说:“但是你不许再没收我手机了。” 旁边的医生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 白阮缓缓地眨了眨眼,说:“对不起。” 又说:“好。” 湛云青想,自己对爱这个东西确实一知半解的,但它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可怕。曾经他以为爱是滔天洪水,走进去的人终将走向自我灭亡的地步。可现在他觉得爱也许是海上的船,纵然失去了离开船的自由,却拥有了更广阔的海面。 在救护车上,他回顾了与白阮相处的所有经历,惊讶地发现无论缺少了哪一环节,错误的或是正确的,他们都无法走到今日这步,就像是某种缜密的计算。也许确实像薇尔列特所说,爱本来便是令人心痛,再是心动。他必然是先学会恨,再学会爱。 人们时时刻刻在谈论爱,正因为爱是千变万化、瞬息万变的。湛云青看着白阮,心想,也许未来他也还会继续谈论下去,但是此刻,他已经找到了爱的其中一种确切形式。 ——正文完—— 作者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