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的能吃饱肚子就行了,哪还有这些讲究?” 听出老伴儿不大高兴,桑老实慢声说道:“孩子们喜欢吃,那就是有讲究,左右咱们家暂时不缺银子,要是哪天真缺了,这交税后就剩下不到两千斤粮食,就算能值几两银子也起不了作用。” 收粮的时候,木氏就被桑叶的一通理由说动过,眼下连老伴儿还有儿子儿媳也赞成不卖粮食,她就算不情愿疼爱儿女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最终只能无奈地答应了:“好好好,你们想咋整就咋整,我这个老婆子不管了!” 知道娘亲这会儿不大痛快,作为惹娘亲不快的“罪魁祸首”,桑叶赶紧哄人:“娘,日子都是往前过的,咱们顿顿吃新粮就不会想再回头吃陈粮了,为着这个咱们就只有努力干活挣银子不是?在这样的激励下,咱们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您说是不是?” 木氏听完,“扑哧”一声笑了,没好气的说道:“是是是,你这丫头说的歪理都是正理,你娘我说不过你。” 桑叶嘿嘿一笑,她说的那那番话有一定的依据,哪里就是歪理了?不过外理就歪理吧,娘亲开心就好! 桑家新粮不卖留着自己吃这事就定了下来,等交完税粮有人约桑家一起去镇上买粮食,得知桑家粮食不卖全部留着吃后,这事又在村子里成为村民们茶后饭余的新谈资。 当然,这些是后话,左右桑家各种传言就没有断过,桑家诸人早就看淡了,他们很清楚只有把日子过好了才实在,旁的事根本不用太在意外人的看法。 等自家地里的活计忙的差不多了,桑老实就打发桑树和于氏夫妻俩去老根叔家帮忙。 李庄腿上的伤恢复的慢,加上脑子上还有个大口子,李家人不得不小心又小心,哪怕李庄的骨头已经接好,伤口也结疤了也不肯让他出医馆,就怕不仔细碰到了伤腿,让好不容易接上的骨头移位,到时候会落下残疾。 眼下一下子少了两个劳力,李家的三个女儿和女婿家也要忙自家的秋收帮不上忙,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孕妇和使不上力气的老根婶了。 桑家哪里能眼睁睁的瞧着李家的粮食烂在地里,于是主动提出帮忙,连大黄牛也挪了过去。 不曾想,桑家想到了李家的难处,另一个人也想到了。 当桑树于氏夫妻俩拿着镰刀来到老根叔家的稻田里时,就看到田里的稻子已经放倒了一小半儿,稻田中央有个年轻的男子正弯着腰飞快的挥舞着手臂,利落的收割着稻子。 郑凛看到桑树于氏夫妻俩也很意外,于是主动打招呼:“多谢你们帮忙,等这一阵儿忙完了,表爷爷他们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再谢你们。” 桑树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道:“乡里乡亲的帮个忙多正常的事情,谢来谢去有啥意思?” 郑凛逢过桑树几次,知道他是个直爽的痛快人,闻言便没有再说感谢的话,只是提醒道:“之前地里没来得及放水,这泥里的蚂蝗生的很,你们还是把裤腿放下来,免得被咬伤了。” 说着,他还卷起裤腿给夫妻俩看没有打下裤腿时被蚂蝗咬过、还在流血的小腿。 蚂蝗这东西,有水的稻田里尤其多,要是秋收前没有事先把地里的水放干净,让田里先干结起来,等收割的时候一条腿上咬着三四条蚂蝗都是常事。蚂蝗软趴趴的身子瞧着就恶心,吸饱血的蚂蝗体型更是膨胀数倍,那就更恶心的让人吃不下饭了。 庄稼人谁都不待见蚂蝗,瞧见了也会头皮发麻。看着郑凛腿上七八处流血的地方,于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自己的腿都疼了。 忙不迭的把已经卷起的裤腿往下放,桑树一边放一边问道:“郑兄弟,你咋没有早些把裤腿放下来?” 郑凛笑了笑,也重新放下了裤腿:“这是我第一次下地割稻子,不曾想到泥里面还有这东西,一时没有防备就被咬了。” 一旁的于氏听完,不禁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割稻子?我看郑兄弟干活的架势,瞧着一点也不像啊!” 难道干农活儿也跟念书一样,还要讲究那啥天分么? 郑凛不知道于氏的想法,笑着解释道:“以往没有割过稻子,倒是割过不少小麦,这就熟练了。” 桑树听罢,毫不吝啬的夸道:“你这一个人都能顶俩了!这样也好,老根叔家的稻田不多,咱们三人两天就能收拾干净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