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障尽数除去。 郑家也不例外,早在下聘之后就把迎亲的路线规划好了,一来一回正好绕了一个大圆,寓意着圆满。郑凛就拿着铁锹按照规划好的路线清除路障或土坑,每天还要走上一遍,就怕会有新障碍出现。 就为这个事,郑凛没少遭人调侃,每次他就笑笑并不理会。这一场婚姻,是他所期盼的,他心甘情愿这么做,哪怕不相信路上出现的土坑会影响到婚姻。 得知接亲的人来了,坐在桑家院子里闲话家常的人一窝蜂的涌了出去,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锣鼓声传来的方向看,很快就看到了身着大红喜服,器宇轩昂的坐在马背上的新郎官。 在乡下,牛不常见,马就更难见到了。这匹脖子上系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是郑凛前不久特意托人买回来的,就为了今日这场接亲。在他的身后,是一顶四人抬的大红喜轿。 大马和喜轿是接亲中的高配组合,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无不在心里羡慕着桑叶命好,以寡妇之身觅得了好婆家,嫁了一个好丈夫。 桑家人也觉得脸上有光,直接在大门口挂上十挂炮仗以示迎接。郑家那边负责放鞭炮的人看了,大手一挥,立即有人从挑着炮仗的箩筐里取出一堆炮仗,在不远处点燃了。 一时间,天地之间就只剩下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了,喜得那些喜欢玩炮仗的小屁孩们哇哇大叫,恨不得也冲上去挂上一串。 有木氏坐镇,不允许有人故意设难题为难人,郑家接亲的过程就变得十分顺利。桑家三兄弟意思意思的为难了一下,郑凛就主动把准备好的红包一股脑的塞到桓儿几个的手里,而后顺利的叩开了新娘的房门。 随手关上房门,郑凛转过身一眼就看到端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等着自己牵起她的手的女子,瞬间屏住了呼吸,满心满眼只有这个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站在床侧的于氏等人看着变成呆头鹅一样的妹夫,一个个忍不住笑起来。桑枝更是凑到桑叶的耳边,促狭的说道:“这盖头还没掀呢,姐夫就看傻眼了。” 桑叶僵硬的坐在床头,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脑子就变得混沌了。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却又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目光透过火红的盖头紧紧地盯着面前唯一能看见的一尺远的地方。 下一刻,一双红色的鞋子清晰地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就在她愣神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时,交叠着放在腰间的手就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 “叶儿,为夫来接你回家!” …… 下轿、跨火盆、拜堂、喝交杯酒……耳边的喧闹声终于散去,晕晕乎乎的坐在喜床上的桑叶渐渐恢复了清明。 喜房里处处挂着喜庆的红慢,一对小儿手臂粗细的红色蜡烛在床桌上静静地燃烧着,黄色的火光让满眼的红色柔和了不少,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屋子里只有桑叶一个人,她缓缓站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双腿,目光四下里打量着,看到靠墙的柜子上贴着的大红色的“囍”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名为幸福的微笑。 嫁给喜欢的人,大约都是这样的心情吧! “叩叩叩!” 一阵轻轻地扣门声,打断了桑叶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年约四十的老妇冲自己笑,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 “婶子,我来吧!”桑叶连忙侧开身子把人让进来,伸出手去接对方手里的托盘。 妇人退了开,自己把托盘端进屋,一边把摆弄吃食,一边热情的做自我介绍:“檩子媳妇儿,我是郑家大三房的三婶子,你叔跟你公公是隔房的堂兄弟,你叫我三婶子就成!” 说着,她指着摆好的饭菜说道:“你婆婆在外面招呼客人,让我过来给你送些吃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喜欢你就直说,婶子再给你弄点儿别的。” 三婶子这种人一看就是爽利人,桑叶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声“三婶子”,而后指着饭桌上还冒着烟的饭菜说道:“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有劳三婶子跑一趟,改日我再去三婶子家跟三婶子好好唠唠。” “好好好,你有空就过来,婶子在家等着檩子带你认门呐!”三婶子笑容满面的应下来,心里对这个刚过门却会来事的侄媳妇多了几分好感。 当初郑凛看不上黄花闺女,偏偏要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后,好些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觉得郑家人的脑子出问题了,才会选择这么一桩亲事。 跟郑家关系还不错的三婶子也有这么想法,当然她不是觉得郑凛傻,而是认为桑叶太有心机,把人的心给勾住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