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时礼没错。 池芋呼吸一紧,想自然收回目光也来不及,便匆匆抬手撩了下耳边的长发,嘴角弯起了一个甜笑的弧度,想顺势同他大方打个招呼。 但这一瞬的紧张,让她忘记了看脚下的路,高跟鞋的细跟一下子踩进了碎石间的缝隙,紧接着脚一扭,身子一晃,就向前扑去。 池芋心一惊,掌心飞快撑了下地,却还是无法阻止膝盖磕在了碎石上,虽然只是破了点皮没流血,但她的丝袜被擦破了三个洞,恰好组成了两个眼睛一张嘴,乍一看像在疯狂嘲笑她的惨状。 坑爹啊! 池芋狼狈地爬起身,愤愤扯了扯自己破烂的丝袜,又看了看自己磨破渗出血丝的掌心,内心奔腾过了上千只草泥马。 片刻后,她才窘迫抬起脸,瞄了眼沈时礼所在的那扇落地窗。 他已经侧过了头,在气定神闲地喝茶了。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一时间,池芋简直不知该评价他是善解人意,还是冷酷无情了。 池芋欲哭无泪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忍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脚腕,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茶馆的门。 前台小姐闻声抬起头,看到她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微微怔了下,小心问:“小姐,您没事吧?” “没,没事。就不小心摔了跤。”池芋尴尬笑了下,又试图缓解气氛说,“你们家这路,应该立个小心脚下的牌。” “我们立了的。”前台小姐笑得也很尴尬。 “哦……可能天太黑了,我没注意看。”池芋勉强为自己挽了个尊。 “真不好意思,小姐您是一个人吗?我们可以送您一份茶点弥补下。” “不是,我找那个,埃文。” “哦,他在林间赏鱼的包厢,这边左转过去就是。”前台小姐抬手为她指了一下。 “好的,谢谢。”池芋顿了下,又问,“你们洗手间在哪里?” “这边右转走到底就是。” 于是池芋先转去洗手间,把自己破掉的丝袜脱了下来,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拿卫生纸沾着水,好好擦了下自己针织裙和大衣上粘着的泥土。 最后理了理自己稍显凌乱的长发,拿出口红补了下唇色,才重新找回自信,敲开了沈时礼的包厢门。 “埃文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 池芋在门口欠了欠身,看了眼里面的榻榻米,心想不会要脱鞋进吧,她脚上的红指甲油还是上个月涂的,已经掉了个七七八八,廉价得像是不正规发廊里的洗头小妹。 原本穿着丝袜倒也没什么影响,但现在她一旦脱了鞋,今晚的精心打扮就彻底破了功。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坐在茶桌后的沈时礼闻声抬起眸,深井似的眸光在她破皮的膝盖上轻荡了下,淡淡开口说: “脱鞋进来吧。” 第12章 池芋身子一僵,勉强朝沈时礼笑了一下,应了声“好”。 之后便慢吞吞地弯下腰,一边偷瞄着他有没有收回视线,一边扭捏着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 在瞥见沈时礼垂下眼后,她迅速起身,刚想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他对面坐下来,却忘记自己刚才扭到了脚,根本承受不了这么突然的发力,登时脚腕吃痛晃了下,再次双膝着,跪倒了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这次榻榻米地面十分柔软,她也没觉得摔得有多疼。 但这次出的糗,可比刚刚在外面时来的大得多。 她都能感受到沈时礼缓缓抬起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她的身上。 “没事吧?”他问。 语气虽平,但似乎在压着笑。 “没,没事。”池芋爬起身,脚趾上剥落的红色指甲油,在头顶灯光的照射下简直无处可藏。 她不禁蜷了下脚趾,小脸通红地挪到茶桌边坐了下来。 “下次走路专心点。”沈时礼瞥了眼她缩着的小脚,淡淡补充了句。 “知道了。”池芋窘迫地点了点头,心想她今晚靠美人计征服他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只能拿出点智慧,让他见识一下她工作上的专业。 池芋抿了抿唇,迅速调整好心态,从容地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了开来。 “埃文先生,您可以开始说需要我修改的地方了。” 沈时礼看了眼对面坐得端端正正,认真等待着他指导的女孩,思绪忽然回到了五年前那个炎热的夏天。 那时她总来找他指导预习高中的功课,一口一声“时礼哥”叫得比那炎夏的西瓜还要脆甜。 简直就是他幻想中的妹妹模样。 毕竟他那个同父异母的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