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国公府的大门被人在里头拉得哐哐作响,可惜一把长剑卡住了门环,里头的人出?不来。 唐久安认得这是徐笃之的佩剑,一时倒不便取下。 国公府是标准的深宅大院,院墙极高,唐久安踩在马背上方爬上去,然后就见关若飞和关若棠兄妹俩正在里面疯狂试图开门。 “等着!” 唐久安扔下一句,跃下地,拔出?徐笃之的佩剑。 里面的兄妹俩终于冲了出?来。 “唐将军!” 关若飞发誓,他见到唐久安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唐久安:“殿下呢?” “殿下把人都带走了,可不知道带去了哪里……”关若飞急道,“那些人都是疯子,脑子里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关若飞兄妹俩个双双被捆在柴房,还是老嬷嬷取柴禾给?老夫人熬药才发现两人。 两人解除束缚赶到门前的时候,门外已经是人去地空,只留下满地狼藉。 那群油盐不进?的百姓终于撤了,兄妹俩却来不及高兴。 这件事国公府没办到,京兆府也?没办到,甫出?牢狱还是个逃犯之身的姜玺却办到了。 天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 唐久安仔细听关若飞把事情说了一遍,确认兄妹俩确实不知道姜玺去往何处,便点点头,然后一手?提着一个的衣襟,把两人扔回了门内,“哐”一声关上大门,佩剑重新插回门环上。 大门再一次被拉得砰砰响:“唐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 唐久安翻身上马,充耳不闻。 徐笃之注重君子之行,绝不会拿佩剑来锁门,唯一干得出?这种事的只有姜玺。 姜玺既然不想让他们兄妹出?来,那她便继续把他们关起来。 至于去向,倒也?不是很?难寻。 数百上千计的百姓所经之处,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 唐久安一路追踪,越走越觉得这条路熟悉。 是她离京时走过的那条路。 也?是她最后一次和姜玺同行的路。 她从来没有刻意想起过那天,但?此时策马走过这条路,当时的天气辰光、当时的风声和云层,好?像一下子都从记忆里翻了出?来,清晰得仿佛昨天这才从这里经过。 顺着这条路,她望见了当时那家迦南人与京城百姓起冲突的面馆。 面馆外的人群层层叠叠,一重又一重,远比那日要多得多。 在人群外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百姓们的表现很?奇怪。 一些人十分狂热,不断往前挤,一些人又有些畏缩,不断往后退。 有些人甚至掩面而逃,脸色苍白?,神情甚是仓皇。 唐久安在外围看见了周涛和周涛身后的羽林卫。 有周涛在此压阵,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唐久安这样想着,心安了一半,将斗篷的帽子戴上,遮住半张脸,顺着人往前挤。 “一百零三!” 紧跟着唐久安又听到了徐笃之的声音。 唐久安另一半的心也?快放下了。 只是徐笃之向来温和沉稳,唐久安还从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如?此紧绷过。 她随着人流继续朝前。 但?凡是往前挤的人,面上皆带着兴奋之色。 “他这样的人就该如?此!” “对,这是报应!” “咱们是为文大人报仇!” 旁边有人低低道:“可他毕竟是太子……” “嘿,他早就不是太子了,你看谁做出?这样的事还能当太子?要还是太子他会这样?” “可是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立刻有人喝斥:“你懂什么?!这都是文大人显灵!否则以?他那等十恶不赦冥顽不灵之人,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肯这样做?!” 那人没有再说话?,但?站了一阵,终究还是挤出?人群,走了。 他转身之际,唐久安明显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忍。 唐久安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安。 她挤开前面的人。 被她挤的人并没有着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