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说是外头男人犯的事没错,但他们那一家家的,不就是借着男人们在外头的官职,这才成了贵妇人、娇娘子的吗?你们搁这儿操心这些,不如想想待会儿烧什么菜吧。” “呃,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哈,哈哈哈哈......” 眼瞅着上一瞬还在伤怀的婶子们转头就笑成一团,贺七娘将最后一个挑出来的梨子放进手边的篮子,不由地抬头望向天际。 院墙将天空框成四四方方的模样,湛蓝的天空,可看云舒云卷,却莫名的,入目满是叫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意味。 这些日子,只要许瑾人在柜坊,他就一定会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无论是与下属们商谈大事也好,还是埋首写写画画也罢,反正只要许瑾在,贺七娘就会被他叫住,不得不待在房中陪着。 这般相处,贺七娘自是听到了一些他们的谋算。也从中猜到了,东都眼下被藏于清菊雅乐之下的那份暗涌里,正有许瑾的手段在里头推波助澜。 她知道,许瑾正借助从黑沙城夺回的那份证据,一一展开他的报复。 此前,若是她久居洛水村,乍然听到方才婶子们的谈话,心中定会生出悲凉之感,惋惜他人命运的坎坷。 可眼下,贺七娘却是说不清,也道不明心中感想。 她心中,一下是那些无端受家中牵连,自此要落入尘泥的贵女儿郎...... 一下是边塞血染的城墙,满村的孤儿寡母,还有枭鸟的鸣啼,满是荒草的坟茔...... 这桩桩件件彼此交缠,叫她只得是放空思绪,索性全部抛到脑后,不去多想。 拿着那把从黑沙城带回来的小匕首,贺七娘干脆低头细细削着梨子,打定主意不去搭话。 好在,婶子们很快又有了别的话题,她们已经从最近东都中被发落的那些官户人家身上,扯到了连日来热闹不断的赏菊宴头上。 “对了,我这趟回去,听我弟媳妇儿说,她听她那个在大长公主府当差的表叔说,前儿个啊,大长公主的赏菊宴上,出了好大的乱子哩。” “啊?什么什么?快说来听听。” 这七歪八绕的关系,连带着已经打定主意不参与其中的贺七娘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自觉地抬眼,朝说话的婶子那处看去。 常年混迹市井的本地百姓,自也有他们的消息来路。 既是扎根在这大明宫的宫墙之下,就像那随手丢五块石头都会砸着一个官吏一样,剩下的那四块石头砸着的百姓里头,必然家中也有在高门大户里当差的亲戚。 开口说话的这个婶子,便是如此。 “嘿嘿,你们不知道了吧?”婶子刻意环顾了左右一圈,然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凑上前来,小声说道。 “程国公府的那位三娘子啊,同七皇子俩人在大长公主府上的客房里含混不清,被大长公主带着人,逮了个正着哩!听说哇,当夜,大长公主就押着七皇子进宫去了。” “嚯!这么大的事儿?这么一说,难道前儿个突然有消息,说是国公府有娘子要嫁入皇族了,敢情,是这么个事儿?” “小声些,小声些!你们可千万别在外头乱说啊,这事儿,大长公主府上可是给仆从们都下了封口的命令的。只不过,这赏菊宴上人多口杂的,难免会对外头传出些风声来。” “别担心,我们也是在柜坊当差的,咱们东家的规矩大家都清楚。出了柜坊的门,那咱们的嘴绝对紧实,你就赶紧说说,那三娘子同七皇子,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的吧,我那弟媳妇儿也没说得太仔细。只是这程三娘子还有七皇子,咱们东都有谁不知道,这俩都是到了年纪还久未婚配的。倒是想不着,原来里头还有这么一出。” “你说到这个,那我好像还想起一件事儿。这程国公府的三娘子,还真不是没有婚配过的。” 听着前头那婶子的话,临了,另一个一直没有出声儿的婶子倒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快说快说,怎么回事啊?” 那婶子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