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犯事便传扬开来,当时掘地三尺寻他踪迹的除了警察,还有一些道上的流氓混混,为了避免被黑吃黑,老k将存储柜的钥匙偷偷放在了一处废弃的厂房,那夜,老k的表叔就是替他去取钥匙的。抓捕时,宋城南临危将装有钥匙的手包缴获,顺着钥匙手牌的线索成功将失窃的工程款找到,但在追击中还是让老k逃走了,没有人赃俱获。 “没想到老k把那一带摸得那么透,借着集市周边老城区的混乱地形迅速地脱身了。”小张吐出的白烟有些苦涩,“差他妈一步就可以结案了。” “不过宋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老k逮儿住。”他靠在阳台的窗棂上咬着烟,“方所说了只要结案就给你申请个人三等功。” “那时候你的正式编制就不成问题了。”小张笑着眨眨眼睛。 宋城南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瞄了一眼他的手机,依旧冰冷深暗没有动静。 众人作闹了一通,入夜才散了场。屋里的味道过于浓重,他敞了四面的窗子通风,自己又躲到了夏风习习阳台。 几年过去,这片家属区更显破旧,即便在生机勃勃的夏日,也砖石瓦楞灰败不堪。远近皆无景致,宋城南聊胜于无的点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找了个歌单播放。 两首过后,新歌前奏响起,并无多么特别的旋律,却让宋城南心中一颤,指间未燃的烟差点抖落。 陈奕迅的嗓音动人,娓娓道来一个沉默爱人的心声: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我藏起来的秘密;请原谅我不会说话,愿用一只黑色的铅笔,画出一幅沉默的舞台剧,爱是用心吗,不要说话。 这是秦见唯一唱过的歌,在那个不能称之为舞台的小隔板上,他坐在那里,手拨琴弦,目光遥遥,几分灼灼几分羞赧几分坚而不摧,字字句句诉着隐忍不发的衷肠。 啪,火机拨动的声音,宋城南还是点了烟。 秦见的声音没有陈奕迅婉转,但听在宋城南耳中却更加深情动人。当时是听不出秦见的情谊吗?宋城南笑着低头吸烟,只是不敢深想罢了,糊涂的最高境界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是根本就不想明白,甚至害怕明白。 宋城南在缭绕的烟雾中苦笑,余音末了,他拖动进度条打算再听一次。 “宋主任就是这么遵医嘱的?” 突兀的声音在宋城南身后响起,他猛然回头发现秦见在客厅中长身玉立。老旧的家具和斑驳的墙面似乎都配不上他此时的夺目,淡色的晚霞披在他的身上,余光折进他的眼里,柔和了冷漠锋利,英俊得几乎失真。 压下惊讶,宋城南背着光投向他的视线深长,他单手捂着后腰也不失潇洒,往窗台上一靠,勾唇淡笑:“医嘱对于我来说约束力不大。” 秦见迈开长腿走近:“那什么好使?” 宋城南吸了一口烟,吐出时秦见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嘴唇轻启,在身体游走了一圈的烟雾吐在了青年脸上:“要不,你来试试?” 此时的秦见已不是一口烟就能呛得咳嗽的少年了,他用手扇扇烟雾,低沉的嗓音衬着晚霞:“灭了吧,不利于伤口愈合。” 宋城南心尖和眉峰一同跳动,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回道:“见爷说的我自然会听,只是...这烟刚燃,灭了浪费了。” 他向秦见的方向迈了一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目光一扫发现青年拳已半握;又走了一步,距离再近,崽子滑动了喉结;阳台狭窄,此时两人已经挨得极近,可宋城南依旧挪了半步,衣角碰了青年的手背。 秦见避开了宋城南的目光,不得已向后退了一步,将身子挤进了阳台的角落。明显的闪躲动作,宋城南却似无知无觉的再次逼近,待秦见退无可退,两人距离只差分毫的时候,男人才善心发话:“见爷若是不嫌弃,这烟你续上?” 指间的香烟送到唇畔,秦见觉得自己的呼吸乱了,夏季单薄的衣衫遮不住体温,男人身上的灼热近在咫尺,丝丝落落灼烧着他的所有神经。 他松开半拳下意识的去接,男人却偏偏错开了手。 “就我的手吧,省得熏了你。” 这话听起来牵强,秦见却无从反驳,他脑子还在短路,晕乎乎的便凑了上去。 烟嘴软糯,微微泛着湿意,待秦见不灵光的脑子想清楚了那是什么,悬在身体两侧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栗。瞬时,晚霞所有的光彩似乎都落在了他的耳尖,薄薄的耳廓鲜亮明艳,是这破败一隅最好的颜色。 介于白天和黑夜的这段窄小时光最易动人心弦,香烟、晚霞、软烂的音乐,在这恰到好处的时间碎片中,过往被割舍,未来被抛却,时光似掐头去尾只剩这一处光阴,所有恐忧被隔绝,爱恨也不那么清晰,柔软的缝隙安放着孤独的灵魂,只在这一时一刻,享受着绝对的安宁。 又一口白雾被吐出,晚霞终于不再强撑,被夜幕吞噬殆尽。宋城南将烟蒂按在枯败的花盆里,并没有撤开威压之势。 “不常抽烟?”他问。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