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在做什么?”宋城南加重了语气。 电话里只有喘气的声音,背景音是街路上的鼎沸嘈杂。 “约会。”青年的声音压得很低,“没事我挂了。” 宋城南用力抓着电话的手指压得发白,他沉下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秦见,我现在在你的宿舍,手里拿着你枕下压着的便签,我再问你一次,你在哪里?” 对面沉默了很久,自行车的铃铃声,豆腐的叫卖声,路人的吵嚷声相继传了过来,最后宋城南才听到青年的声音:“原来晓晓住的城中村,你还记得吗?” ...... 火锅翻腾,辣椒浮浮沉沉。旺盛的水蒸气糊了一小块玻璃,那里印着一只刚刚形成小脚丫。 秦见与宋城南分坐电锅两侧,秦见从玻璃上收回手,撩起眼皮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自从抓了“老k”男人便如同被人按了禁言键,一路上一言未发,看都不看秦见一眼。 “夏工让我去办公室一趟,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秦见隔着升腾的蒸汽打破两人的僵持。 宋城南将烟咬在齿间,从裤兜中翻出手机开了锁屏。 “夏工你好,是我,宋城南。”男人单手撑着桌角磕烟灰 ,动作潇洒,神情沉肃,“对,秦见通过网监系统帮助我们搜寻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行踪,他立了大功。不过秦见毕竟年纪小,在抓捕嫌疑人的过程中可能受到了惊吓,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我替他向您请个假,您看可以吗?” “没有工作任务?”宋城南向秦见投去冷眼,“那好,可能是我听错了,好的再见夏工。” 在抓捕行动中受了惊吓,情绪不稳的青年咬着后槽牙将目光投到窗外。 手机被摔在桌子上,男人阴沉地靠进椅背:“见爷,这么不待见我,连和我在一起待一会都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去抓老k啊?” 秦见站起身,去床边提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将水倒进几近干涸的锅中。冷水入锅,水汽瞬间压了下去,那只小脚丫早已不见了踪迹。 很不客气的,秦见拔了宋城南口中的烟,按在了那张淡黄色的便签上,老k的名字被烫的焦黑一片。 “我说我嫉恶如仇你信吗?”秦见轻勾唇角,抬起略微上挑的眼睛,语气有些轻挑,“你当然不信。” “作奸犯科的人多了,与我有什么关系?”他用筷子夹起一箸肉片下到再次沸腾的锅中,“但他们不能动你,动你,我必然会十倍百倍奉还。” 宋城南心鼓被重重擂响,他放在腿上的手蓦然握紧。这句话无异于证明了他在秦见心中的分量一如往昔,他依旧放自己在心上,依旧像环伺在自己身边的护主的家宠,为了替他复仇不惜以身犯险。 这是两人重逢后迄今为止秦见说的唯一一句好听话,可品着品着宋城南却越品越没了滋味儿。激越的情绪仅存了瞬间,胸中的巨浪便被迫一点一点平静了下去。 秦见的话说的太轻了,甚至轻过了蒸腾的水汽。 宋城南穿过浓雾看到的是一张漫不经心的脸,筷子在锅中随意翻弄,窗外偶尔落在窗台上的鸟都能引起他的兴趣。 “感动吗?”青年笑了,“毕竟你原来帮我太多了,我总要报恩的。” “吃肉吧,已经老了。”他给男人夹了一筷子。 窗外的阳光明媚,但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光影伴生亘古不变。下沉式窗帘盒切割了光线,将阴影投在宋城南的脸上,明暗相交的那条线太过锋利,如同刀痕一样留在男人的眼下。水汽还在蒸腾,越发看不清男人的暗处的神情,却能感觉到压迫的气息,像脚上长了肉垫的雄狮,悄无声息的逼近。 “报恩吗?”宋城南缓缓直起身子,那条线慢慢后移,最终秦见看清了他脸上的危险表情,“向来报恩的戏码不是这么演的。” “应该以身相许吧见爷。” “!”在对面迫人心弦的注视下,秦见率先败下阵来,他错开目光轻笑,“宋主任什么时候这么会开玩笑了?” 椅子腿在水泥地上挪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宋城南站了起来,他越过桌子,一把扣住秦见的下颌。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用阴影的重量压着他,肆无忌惮地审视着青年,用力的想在他眼中看出一点情意。 “背着我用技术手段追踪老k,千方百计从小张警官那里套取案件的用价值信息,从昨天晚上开始整整跟踪了老k16个小时,没吃饭没合眼,抓捕老k的时候背地里下狠手,差点没把人弄死,这些都是报恩?” 男人危险的压下身子,微热的吸气打在年轻人脸上:“说句你心疼我不行吗?见爷,怎么能让你不嘴硬呢?” 距离继续拉近,两人的呼吸已经交缠在一起。蓦地,男人在秦见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又分开:“软的啊。”他扣着下颌的手再次用力,扳着他的脸命令道,“张嘴,今天你就是死鸭子我也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