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恩弥离开的时候,到底还是亲了她。 他难得如此温柔,舌尖儿轻轻地着力,在牙床之间留下细腻触感。浓黑的眉目微微蹙着,神情好似无可奈何,更像是彻底放弃抵抗,全面向她投降。 而她呼出一口长气,终究还是抬手回抱住他,又去抚他眉心。 子夜时分,天幕缀满雪亮的星。沈恩知回到公寓,家中已被助理小鹿和几个保洁收拾停当。 盛凌薇皱在沙发里懒得动,张开手臂迎接他清凉的拥抱。 “今天很忙么?”她随口一问。 “还好。”沈恩知挨着她坐下,仍是寻常语气,“薇薇呢,今天做了什么?” “今天休息,没去工作室。过两天就要宣传了……”盛凌薇伸个懒腰,见他展开手臂,便顺势靠上去,嗅到淡淡凛然的清气。 从她有记忆以来,沈恩知一直是这个味道,凉如净水,让人安定而舒心。 如果没有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他现在对她而言,应该已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在沙发上依偎片刻,一起回主人房的浴室洗漱。 沈恩知经过门前,忽然瞥见脏衣篮里换下的床单。 柔软的长绒棉质料,有一块痕迹显然比其余地方更深,该是濡湿透底过后,又慢慢蒸干。 不难想象,床单上发生过怎样旖旎的情节。 手指骨节捏得死紧,又骤然松开,一下子过了血,有股麻疼从指节窜起来,刺到掌心。 不知道滞住多久,才找回呼吸。 在镜中看到他神色微变,盛凌薇扭过脸来:“怎么了,恩知哥?” “没事。” 沈恩知低头摘下眼镜,握在颤抖的手中擦了又擦,重新戴到鼻梁之上,恢复一派清风明月。 -- 他洗漱过后,搽净了手,很突然地说要去应酬。 对于一向自律克己的沈恩知来说,深夜应酬实属咄咄怪事,盛凌薇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小睡过一觉,他才回到家。眼镜摘了下来,掖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衣裤发皱,头发凌乱不堪,满身酒气和香水味。 沈恩知把灯光调亮了,盛凌薇忍不住揉揉眼睛,触目就是他洁白的衬衫衣袖,有鲜明一处口红印。 他眼底醺红着,出言解释:“什么也没发生,薇薇……” 盛凌薇推他去洗澡,没过多表示。 他一时顿住了,目光沉郁而晦涩,难以解读:“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盛凌薇睡眼惺忪,并不看他,随意地说:“嗯?我们两个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何必装作在乎。”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笑了,嗓音渐轻,似乎正浮起来,“况且……你不也是一样。” 沈恩知缄默着。 哑然地张了张口,想告诉她不一样,自始至终都不一样。 可是喉咙生了锈,难以发声。 “你最近好奇怪,恩知哥。”她脸贴着蓬松的枕头,轻拱一下鼻尖,声息也发闷。 根本无从知晓,自己在开一个多么残忍的玩笑,“该不会是假戏真做,喜欢上我了吧?那要是‘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才听见他的回应。 “嗯,你说的对。” 沈恩知恢复平静,抬手解起西装衣扣,转身进了浴室。 同僚们喜欢在周末私下聚个酒局,他以往很少参与。今天难得过去,也是心不在焉,别有目的。 有女孩坐来他们的卡座,一起玩闹着喝过两圈酒,看见这个桌间样貌最惹眼的男人来到面前,言辞颇具涵养和风度,礼貌地找她们借香水一用。 又低声请求,能不能在他的衣袖上亲一口。 沈恩知有轻度的洁癖,其实不喜欢生人碰触。他知道自己那时的要求十分古怪,也由衷感谢女孩们乐于帮忙。 又控制不住,觉得好难受。 陌生的气息沾在衬衫上,像是另一层湿粘的皮肤。 他脱去全部衣物,赤身裸体站在淋浴前,狠狠擦洗自己。 怎么这样狼狈。 没有任何意义,换不来她的一丝在意。 -- 浴室传出淅沥的水声,淋淋落落,形成催眠的韵节。 盛凌薇眼皮一坠,就又要入睡。 手机忽然玲玲作响。本打算摁掉,一看是严愫,只好勉强起身接听。 严愫从不寒暄,直截了当切入正题:“上次你在地库里的那组照片,有人发了。你和你老公的脸,拍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