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藏匿于云波之中若隐若现。 风驱散了残雾,纸鸢踏风而起。 “公主!可别握太紧了!” 杏儿攀在明楼身侧,悦声指导着。 明楼专心于空中的纸鸢,手中青涩的牵着丝线。动作虽稍显僵硬,但神色明朗眸光难得清澈。 “哎呀!” 只听杏儿一声呼叹,紧绷的丝线随即一松,断线的纸鸢飘然而落,方好落在庭院的茂树之上。 “好在未落远处!公主稍待,我唤仆从去取下来!” 杏儿提起裙摆,碎步离开了庭院。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茂树之下,他身姿卓越,只倾身一瞬便如腾云一般飞身于茂树之上。他一手将纸鸢摘下,再一跃便来到了明楼身前。 明楼仰首望着身前高大的男子,他带着精致的黑色面具,唯露出那双邪气的双眸。 “沉将军这是,掩耳盗铃?” 明楼接过他递上前来的纸鸢,侧首不再看他。 “你不愿意看到,我遮了便是。” 沉令语气温软,有些蓦然生怯,有些小心翼翼。 “往后,我什么都依你。” —— 沉乐将怀中食盒打开一缝,腾腾热气挤攘而出。 见其中完好无碍,沉乐将盖子好生盖回。满面都是遮不住的笑意,她将食盒再次护在怀中,向延年堂的方向赶去。 延年堂的大门开启。 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沉乐并未走向前去,而是眼见着那个身影走远,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紧锁着眉心,喜悦被愁云吞噬。 延年堂里。 白安正低头整理笔墨。 “白先生!” 沉乐急匆匆推门而入。 “我哥怎么来了?他可有难为你?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沉小姐误会了。沉将军是来问诊的。” 白安淡淡道。 “问诊?” 沉乐惊异。 “他怎么了?” “沉将军想将脸上的疤痕去除。” 沉乐从未在意过沉令脸上那道疤。 自她懂事以来,那道疤就已经刻在了沉令脸上。犹如他与生俱来的东西。 在外人看来狰狞可怖的深痕,存在于沉令脸上却也遮不去他的荣光与俊朗。 他是散兵团首领,他是詹南开国国将。 他高高在上英勇无畏,谁又会在意他的疤痕呢? 就连他自己,也都不曾把此放于心上。对他而言,这深痕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她始终捉摸不透哥哥此番为何。 沉乐问道: “那白先生可有办法……将他那疤痕去除?” “只需将旧痕剜去,用以重塑之药外敷即可。并非难事。” 他说得云淡风轻,除了唇齿微启,再难寻他色。 不知从何时起,白安的模样与明楼愈加相似。 好若一具毫无生息的空壳,没有温度,只剩凉意。 险些忘记了怀中的食盒,沉乐一改沉凝回复了原本的轻快模样: “这是我给白先生带的甜糕!快趁热尝尝!” “多谢,放在那儿吧。” 言罢,白安手捧册籍走去了里屋。 些许落寞涌上心头。 也仅仅片刻,沉乐一改低迷将食盒轻柔的放在桌上。似有担忧,她脱下外衫将其一层层包裹好,满意的露出笑颜。 她朝里屋的方向扬声说道: “白先生可以一定要记得吃啊!若是合心意你便告诉我,我每日都做予你吃!”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