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进来。」 打开门,走进去,关上。 「父亲,近来可好?」 「尚可。」 「把我叫来,是有甚么话想说吗?」 「为什么临时改成今天了?我们应该是约下个礼拜见面吧。」岑见卓,我的父亲,正忙于手上的文件,没有停歇。 「您说是近日想跟我谈谈,差一个礼拜应该无所谓吧。」 「是无所谓。」在一张纸上签了名,他终于放下那隻看起来价值不斐的钢笔,正眼对上我的。 父亲最后也只是问了我最近的状况,不包刮健康或生活,只是关于我在校成绩跟有没有拿到全国性比赛的名次。 「你妈──」唯一不同于往的,就是父亲的这句停顿。 但他最后也只说:「你还真的都不回家看看。」 「我想,没那个必要。」我的回应终止了这次对谈,父亲给了我一张表单,是在来放暑假时我必须出席的,那些讨厌的聚会和应酬。 离开公司,我走进咖啡厅,看到赵以河对我招手。 「谈完了?」 「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了。」对赵以河,我莫名的不客气,而他也只是莞尔,并没有不高兴。 「雨惜小姐。」 「怎么了?」 「您是怎么知道雨惜这个名字,是我取的?」赵以河问。 「在我回答之前,我要你保证,不准在尊称我您,否则我直接走人。」 「好的。」赵以河从容的回答,啜饮了一口看不出来是哪种咖啡的咖啡。 「我看过我出生的时候,你拍的录影带。」 「啊啊,那可真是令人怀念的事情。」赵以河笑咪咪的说。 「已经过去十七年了,你还是在我爸的底下工作,真是不简单。」 「那是,不过我是有升官的喔!」赵以河笑,我看了他左胸前的徽章,是总经理。 「你有料到我妈真的就用了你取的名字吗?」 「当然没有,」赵以河皱眉,「我刚去探望夫人的时候,她就问我想好了没,我回答之后问夫人该不会是真的由我命名吧,夫人说,你见过我开玩笑吗。」 我听了,莫名的想笑。 「会讨厌这个名字吗?」赵以河轻声问。 「一开始的确是会讨厌,但毕竟用了十七年──」不对,不是因为过了十几年的关係,讨厌的感觉才淡去。 「......要不是遇见了一个女孩,我说不定现在还是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吧。」我淡淡的说。 「是吗。」赵以河回应,正要开口时被服务生打断,把我刚点的拿铁端上桌子。 「不是因为是赵先生取的关係,」我澄清,「只是让我莫名的讨厌雨天。」 赵以河点点头。 「所以,」我放下杯子,「有什么话想说吗?」 「那我就不废话了。雨惜小姐,请继承岑氏公司的家业吧。」 「我拒绝。」秒速回答。 「可是你是总裁唯一的的亲生骨肉!」 「你在我爸公司待了最久,对我们家的事情应该不只略知一二的地步吧?你知道我离开家里?」 「我知道。」 「那你怎么还会有要说服我回去的想法?我当初就是为了完全离开家里而离开家的,」我清清嗓子停止自己的绕口令,「我自始至终的所有作为都是不想再跟这个家牵扯上。」 「这个家,很令你厌恶吗?」 「不是厌恶的问题,是这个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叹了一口气。 「自出生,我就不被爱,这点赵先生你是最清楚的吧。不管在哪个年龄层,我永远只是能够拿来炫耀的物品,我只能做个认真读书的机器人,我只能照他们的话按部就班,一步步走上他们替我规画好、铺好的未来。」 赵以河静静的听着。 「要是我不离开,我甚至连幸福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幸福吗?」赵以河问。 「当然。」我发自内心,并且感到眼眶一热,鼻头一酸。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