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花朝前一日就进了昆仑宗,绝无可能牵扯到凶案上来。 所以,只有云川最像凶手。 她步履维艰地出了谢青时的洞府。 她要去找云川,亲手试试他的剑。 她看过他用星云剑演练的场面——简直杀气贯虹;以至于他给新弟子喂招时,还有他们二人对招时,他都只用弟子剑。 没有亲身体会到“不见血”,她就不会死心。 一只纸鹤飞走。 很快,一道有些激动的传音——“我马上回去”——便响在她耳边。 她到了云川洞府。 久违的满室亮光——那副山水画依旧光芒四射。 “阿照!” 他满心欢喜。他有几日不曾见她了。 她好像在躲他,接了许多出宗任务,夜里也不再寻他纾解情欲。 “我想看看你的剑。”她面上并无喜色,声音极轻极淡。 他把星云递过去,叮嘱她小心,莫要伤到手。 她的指尖在星云剑上轻滑,掠过一片片黑色龙鳞。他感到这指仿若点在了自己身上,连日因无情事抚慰而泛滥的痛意,此刻似乎亦得到缓解。 “小心!”他一把攥过她的手输送灵力——她指上已然划出一道深长的口子。 绽开的红肉逐渐被新长出的皮裹紧,从始至终,没溢出一点血,她却生出晕血般的恶心感。她抬头看向云川,却见面前那张疏朗的脸孔扭曲变形,如遭狂风席卷。 “阿照,不能随便摸剑刃。星云凶性很强,轻轻碰到都会划出很深的伤口的。”他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听不见这温柔的嗓音,只看得见愈来愈迫近的乌云搅得她眼前天昏地暗。她想,她得逃,赶在暴风雨降临之前。 “我有事,先走了。”她强行压下声音中的颤抖,对着那团已经看不清面目的东西尽力扯出一抹友善的笑——实则绷得紧紧的唇周让她笑得格外生硬,甚至有一丝怪诞。 她一步一步走出洞府,然后越走越快,突然奔跑起来——她要快点找到一个能抵挡风暴的地方。 她飞奔到一团黑漆漆的洞口前,——和方才那个看似白晃晃却弥漫起阴云的地方截然不同,——她下意识感到安心,于是冲了进去。 洞内指引修士升仙的那束天光划破乌云密布的天际,光下鹤骨松姿的白衣仙人温温一笑,她如浸暖泉,紧绷的身子缓缓舒散开来。 她像一只小船扎入了避风港的怀抱。这怀抱的温暖使她鼻尖一酸,当即红了眼眶。 谢青时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想起从前姐姐哄着她入睡的情景。一样的耐心,一样的呵护,她情不自禁咕哝了一声“姐姐”,泪就如雨倾泻而下,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不知道她为何哭得这么伤心。她好像有流不完的泪,春雨般绵绵不绝。 莫非……她猜到中魔化情花的事了? 他心下猜疑,而面上不显,只是静静等怀里的姑娘哭完。 有什么难过的事,他也从不会逼她说出口。倘若她愿意向他倾诉,他就默默聆听;若向他求助,他便倾囊相助。 她那张哭得可怜的花猫脸抬了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他:“师叔,我能不能住在你这里?”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