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正抱着书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踩着一片又一片没来得及清扫的枯叶,问宋艾有什么值得她回去的。 那边有吐气的声音,宋艾在抽烟,然后对她说,“就回来个一两天吧,在绥北走走看看,或许有你认为值得的东西。” 时机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 换作是之前,宋艾这么对她说,她根本不会回去,只会回一句不会有的。 但这个时候却鬼使神差地真的萌生了一种要么就回去看看的想法,甚至没来得及深究,就买了三天后来回的车票,当天去隔日回。 在回绥北之前,陈眠去了趟遥遥家,去之前给遥遥妈妈打了电话,那边接得很快,让她直接去就行,她在家。 到之后陈眠才发现为什么遥遥妈妈一直问她什么时候能来看看遥遥。 遥遥情况不太妙,她反应迟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向别人的目光都木讷,得喊她的名字或是晃晃她的胳膊,她视线才会聚焦在你身上。 遥遥妈妈给陈眠看遥遥画的画,一张张从后往前,是从几乎看不见白色的黑色线团到两个人的影子。 “你建议我带遥遥去看医生,一开始医生给遥遥做测试说她有些孤僻症的症状我不相信,认为她不过是和以前一样希望我多陪陪她故意在医生面前耍聪明,她一直这样,从小就知道怎么让我心疼,也就是因为她太过聪明所以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比以前多抽出了一点点时间陪她,直到我发现,遥遥不说话了,我才发现不对劲。” 之前总是妆容精致的女人坐在沙发上,黑色发丝里掺杂了些白色,像是掉进炭火中的雪花,一点点浇灭了火光。 “她从希望我多陪陪她,到不愿意跟我说话了,我一直以为努力工作给她最好的物质条件让她衣食无忧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对她好的方式,但我发现我错了,遥遥不想要那些,她只是想要我陪陪她,她只是,想要妈妈。” 陈眠坐在她旁边,看见坐在不远处的遥遥正固执地扣着小矮凳上不协调的一个小色块儿,她动作执拗,指甲在上面发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声响。 似乎意识到陈眠的注视,遥遥抬起了头,朝她看了过来。 眼里一派茫然,甚至有些空洞地落在她身边的位置上。 遥遥妈妈就是在这个时候哭了起来。 崩溃地大哭,整个人都在颤抖,仿佛凭空起了场地震把这栋豪华的别墅全压垮在她背上,让她直不起身。 在从京北回绥北的高铁上,陈眠脑子里都全是遥遥的那个眼神。 介绍她去的学姐也听说了遥遥的事情,给她发来微信。 她们之间自从林郁青表白墙那件事儿后就很少联系,陡然收到她的微信,陈眠还有些意外。 却看见那边对她说。 ——遥遥的事情我听说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觉得你和她很像吗,之前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但现在我大概能描述了些,这种像,大概是你总给我种或许人生轨迹稍微有一丁点偏差就会成为另一个遥遥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陈眠,你也给我种你很容易走极端的感觉。 ——遥遥的事情我很遗憾,所以我希望如果可以,你最好也去接受一下心理治疗,没有别的意思,仅仅只是作为朋友的意见,不考虑的话也当我没说,只是有些担心你。 直到列车到站,陈眠才回复了个谢谢,然后删了聊天框内容,仿佛一切对话都没有发生。 时隔半年,绥北却没有任何变化。 陈眠还是住在离开绥北前住的这家酒店,办完入住刚放下东西,宋艾就给她打来电话,让她出来一起吃顿饭,地点就在之前住的附近,说完没等陈眠回应就直接撂了电话。 冬日降临,京北已经换上羽绒,绥北的天照旧不冷不热跟春季没什么区别。 宋艾穿着身红色毛衣裙坐那儿玩手机里头的斗地主,音效开得挺大丝毫没顾忌周围坐的其他人,机械声喊着叫地主、抢地主,旁边儿坐着对夫妻,不时皱着眉朝她瞪来几眼,她只当作看不见,潇洒得不行。 陈眠在她对面落座,她才收了手机,上下扫视陈眠一眼,随后哟了一声。 “漂亮不少啊陈眠。” 高中时陈眠就漂亮,一身单调的校服都穿得比别人出众,鹅蛋脸杏仁眼,最标准的清纯无害长相,而时隔半年没见,已经步入大学的陈眠换下了那身校服,一身黑色的卫衣长裤,气质干净冷淡,眉眼褪去青涩更添几分精致。 宋艾托腮笑,“大学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