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澹脸上露出一点点无辜:“也不算为了中秋宴玩。久病成医,久玩自然懂怎么开办有意思的宴会。” “那人凑那么多场婚礼的热闹, 也没见人人能做媒婆。”沐梅觉得周子澹这个比拟实在是,“而且久病成医这说法怎么那么不吉利?” 周子澹明明说不过三娘,却是当场笑乐了起来。他笑归笑, 刻意将刚才的委屈放大:“哎, 不办就不办。你的理比我可足多了。要是我真执意办, 回头哪里没办好, 中秋宴会上能被你追着打。这可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他装模作样:“哦, 也不对。听闻郡主体弱,怎么还能耗费心力来打人呢?是我罪过罪过。” 沐梅:“……”手更痒了。 周子澹见三娘真隐隐要再打他,火都冒到眼内里了,晃悠放下自己刚翘起的腿,站起身:“和郡主许久不见,想出去逛逛说说。不然改天真难见到了。” 他看向王府客卿,朝着人拱手:“一早叨扰实在是失礼。您要是有什么事,忙去吧。回头我和郡主聊完会自行回去。” 缪悠然摆手,连多看一眼这周家二郎都嫌烦。他当然也不敢管郡主什么事。王府的内事,他们这些客卿管的越少越是安全。 周子澹走到三娘面前,微侧了侧头,示意人和他一起往外去。 三娘连杯茶还没喝到,站起身来,和周子澹结伴往偏厅外走。两人身后,白云和潭梦一并跟上。 有侍女跟着,又是走在府上道中,三娘和周子澹算不上是私会。周子澹望了望四周,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青布包着的木牌,递给人:“我今天拿的。” 三娘接过东西,隔着布一摸就知道是什么。房梁上挂着的名字。周元淮先生替她取的,象征着她在梅家的十六年。 嗓子处似有什么东西卡着,让她不知道该什么说好,只含糊应了声,将东西拿在手中收入袖里。手指抚过布,情绪低落下来。 “身体不好,该多出去走走玩玩。”周子澹问她,“今日出去有些晚。府上花园在哪里?有亭子么?去坐着聊。倒杯茶。看看景色可比看无趣客卿有意思多。” 潭梦当即领路:“郡主,这边走。” 周子澹大约是见过了太多府邸美景,对府上的景色看来看去,最终评价是:“沐王府花了不少钱,瞧瞧这石头,专门搬过来堆着。一定要像一幅画的才行。纯纯是给采石人赚点钱。啊,也不对。采石人赚不到多少钱,纯是让中间的商人赚了钱。” 好在沐王爷没在边上。不然听见后估计都想拿钱砸周子澹,让人清楚知道一位王爷到底能多有钱。就如同帝王吃一个鸡蛋,价格必须比民间的鸡蛋贵上不少,这才对得起身份。 到了一个小亭子,周围也没什么人,唯有虫鸟生灵叫唤,此起彼伏。 白云不知道去哪里找茶水了,留下潭梦跟在三娘和周子澹身旁。 周子澹知道王府给人安排的丫头,底细都不清不楚,站在这里不知道具体是谁的人。他家里成员简单,总共没几个下人,和沐王府全然不同。三娘真突然到沐王府,日子可不算好过。 他极为没有坐相坐着,倚靠在亭子杆上,很是随性放低了声音:“突然到沐王府,可千万谁都不要信。” 作为一个听说过各种腌渍事的人,他扫了眼留守侍女的背影,说出了在权贵中几乎不是秘密,但如今不会有人提,只是普通人家养大的三娘未必知道的事:“你知道么?当今沐王爷是继了兄长位。” 三娘对这当然知道,点了头:“嗯。当年老王妃强势,没有让他兄长的孩子继位,而是让…现在这位继承。” 周子澹见三娘没喊爹,少有凉薄轻笑一声,对沐王府的可悲亲情没有半点同情:“上一任沐王爷是她亲手毒死的。当然不能让他的孩子继位。” 三娘心头一跳,震撼睁眼望着周子澹。 周子澹半点不以为意:“沐家远离京城,当年的事还是惊动了京城。她亲自认罪,却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上一任沐王爷年纪轻却喜好玩乐、手段残忍,手下人命不知道有多少。她算是大义灭亲,替百姓和圣上除了罪孽。外加上她母族势大,当时的流官和监管太监都是她母族熟识,也为了给沐家一个好名声,以猝死结案。” 本来心里头有着一点想梅家忧伤情绪的三娘,现下是半点不忧伤了。她瞠目结舌,半响才结巴:“所,所以……王爷很听老王妃的话。” 周子澹微点头:“是。如今王妃虽说当年一直跟在老王妃身边,但是个心软的,府上非嫡系的郡主……算上你有两个比嫡系世子年纪大。她也没多介意。”他也隐晦表明了。逼急了人,谁都可能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