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段珊凌和段瑚雪这对兄妹。为兄的段珊凌整个人吃成了一个球。别人是一个人坐一把椅子,还能留着不少空余。他是一个人坐一把椅子,衣袍和肉都要从缝中挤出来。整天吃也就算了,对其余事情完全不上心,明摆被宠坏。 段瑚雪则是极为骄纵。要说梅家三娘,也就是如今的梅郡主是脾气大,那人家好歹是手上有技艺,能混口饭吃。家世背景如今又有沐王府撑腰。仔细回想她也没真打过谁。可段瑚雪身边的丫头手一伸出来,鞭印子都露了出来。至于能不能成事,只能说有事可行,有事不可行。 段思青心情沉重,只觉得难道这算是家门不幸?难道就没有一个能够像他一点孩子?莫非真要从再小点孩子里找?又或者从孙辈中找? 段三话说到最后:“我们段家最后要献上的,是周城自古传下来的扎染技术所作,百兽贺岁图!”说罢,他收起礼单望向在场诸多小辈,“早前就已经与各位公子小姐都说过,现下谁先展示染画?” 在场不由沉寂片刻,所有人都在用余光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见没人站出来,段琨亮先行起身。自从江南周家来了之后,市集上出现了很多羽扇。他也装模作样去买了一把。他无法分清是什么羽毛做的扇子,只觉得拿在手里气势强了不少。 古有东施效颦,今有琨亮挥扇。周家人挥扇子是温文尔雅,极为雅致。他挥扇是装腔作势,还不如周子澹风流好看。 段琨亮扫了眼众人:“平日里面大家都对家里事情很是上心,责怪我老是爱赌。我好歹是找王家娘子做了一幅的。不过王家娘子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身子骨不好,手脚慢一些。我今天拿来了做了一半的,让大家先看看。要是成,继续做。到时加急送出去。” 他只能赌一把,赌王家娘子的半成品,也比众人的成品好。 段琨亮挥了挥扇子,让人送上来。 王家娘子能够那么大年纪,依旧在周城占有一席之地,不是开玩笑的事。她擅长针线,缝针法用的几乎是无人可超越。只见白布上密密麻麻的针脚,勾勒出了一幅鸟兽逐日的画。 老人的心境多和善,看上去虽说是贺岁,更像是所有生灵一家亲。但问题是这样只勾了线的布,连扎布都还没扎,更别说染了。白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境界。 这要是拿出去给镇守太监云舒看,保不准人家问:“你是祝贺还是想折人寿啊?” 段琰齐都笑出声了。直接将自己身后人拿着的布,让人和自己一起展开:“瞧瞧吧,这才叫染好了的布。” 只见一幅活灵活现的百兽拱手贺岁的图,就此在白布上展现。为了让这幅画看上去像扎染一些,更是特意留了点白。好看是好看,但假的也就是段琰齐这个瞎子看不出了。 段瑚雪嗤笑一声:“一个半成品也好拿出来比。一个找人画了也拿出来比。我告诉你们,这人老了啊,就喜欢看小兽。我早就叫人做了一个。比你们一个白布一个假货强不知道多少。” 她拍了拍手。她身后谨小慎微的丫头,和边上跟在段珊凌的仆从一起走上前,将他们带来的一块青布展现。 青布展开,说是百兽贺岁图,也确实是百兽。各种小巧的兽滚作一团。染的人技巧有限,所以刻意规避了不擅的地方,让小兽们三两成群各自滚各自的。可爱有余,喜庆不足。 不过只能说,这竟是比前两个都更符合一些。 段瑚雪骄纵惯了,在家里最看不顺眼的人呢就是段瑶玉。这么大个人,整天还如同三五岁一般。说话做事傻子一样。拉着她总说希望家里人能够团圆和气。 要是虚假的她就一鞭子抽上去了,偏生段瑶玉是认真的傻。搞得她打也不好打,每次都胃里犯恶心。 她现在看段瑶玉眼眶泛红,恶意笑起来:“姐姐,你可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段瑶玉是真的委屈又惶恐。她其实有想过如果月娘没有及时给她布怎么办。可两百两给出去,月娘和阿花又再三说过会将布给她。她才没有筹备预备的。 现在却变成了好似只有她没有准备一样。 “我,请了月娘染布。”段瑶玉开口看向她亲爹,“月娘这段时间比较忙。这个月我一定会让她把布拿过来的,只是今天可能不行。” 段思青在位置上沉默。在场别人不知道月娘是谁,他是知道的。段家本就是月氏后人。当年月娘产女亡去,也是他把孩子交给了梅家。 现在的所谓月娘肯定是梅家三娘,也正是在沐王府的梅郡主。有这份恩情在,沐王爷算是欠了他一份情。无心插柳柳成荫。五年前月娘横空出世后,段家在本地势头便几乎是扶摇而上,不管做任何事都背后更有所依仗。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