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持着后院,对沐王府的开支一清二楚:“王爷。我们沐王府必然不会亏待周家。但周家是书香门第,拿着一整块金子当嫁妆远不如那些书籍字画。谈钱庸俗。再说周家家财虽不少,可比沐王府还是差了些。要是我们嫁妆增添太多,会让周家不安。” 沐王爷略一斟酌,觉得给金子是有些离谱,心中动摇。 然而沐子芝取着手帕擦了擦嘴,今个心情一好,比周子澹都欠打。她学着周子澹平日说话的口吻:“没事的,送不起就打薄一点。我搬起来也方便。再不济镀金的也成。” 她笑着站起来,欠身又早退:“吃完了,诸位慢用。” 说罢,施施然走人。 听听这话,让人直接下不了台阶。 沐王妃脸上神情淡下,看得出是相当不高兴了。至于沐王爷。沐王爷要是真打薄一点或是镀金,恐怕在子女眼中都会成为一个笑柄。他在心中狠狠记了一笔云舒。这群太监果然每次出手都不怀好意。 坐在那儿的大世子,原地嗤笑了一声。 王妃开口问话:“云舒怎么会突然送牌匾?” 沐王爷沉着脸:“子芝送了一幅染画给太后,走的是云舒那头。沐王府的礼单当时在筹备,没人想着她会想要送东西上去。”他从来没想到过,沐子芝会想送并能够送出一份可以有资格贡给太后的礼。 结果自家礼单中不送,送到别家礼单中。真是被所有知道底细的人笑掉大牙。 “她一直来都自说自话。婚事是这样,送礼这事也是如此。”沐王爷对沐子芝的那点情感是从月娘身上转移过去的,如今过了好些月,被一而再再而三背刺,心中疙瘩渐渐变多,“她和她娘是半点不像。” 王妃望向沐王爷,眼神发冷。注意到视线的沐王爷皱起眉:“那么多年的事了。” “是很多年的事了。”王妃收回视线,“我看王爷至今没有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要不然也不会常常提起。其实想来,当年这个男人就没有看得起月娘,又恐惧于亲娘。如今这个男人同样看不起梅郡主的出身,但又不自知。 可笑,可鄙。 大世子突然开口:“云舒礼没了不就行了。他拿不出证据是谁毁的,总不可能赖到我们身上。我们和梅郡主是一家人,断然不可能去毁人礼。” 如此狠烈冷血,一听就是想要致运贡品的人于死地。要是送货过程中毁了如此贵重的东西,云舒怎么可能绕过那些运货的人? 所谓的一家人,情感真是淡薄。 王妃怒大世子不争气,去学他爹的可鄙。她呵斥大世子:“说什么呢?染画是送给太后的。路上有人专门护送,不会有人偷也不会有人毁了。这等不吉利的事不能说。这等心思更不该有,给我回屋去闭门思过!这三天不准出门。” 大世子闻言内心生火,猛然想高声说话,却在对上亲娘冰冷眼神后,猝然闭口,狠狠应下:“是。” 兰郡主垂着头继续听着,只当自己不存在。 半响过后,桌上人各自散去。她身为默默无闻的兰郡主,一如既往的被人忽视。她的小院距离梅郡主的小院不远,以至于她走到梅郡主小院门口时,都没其他人在意。 兰郡主停下脚步,见四下无人,对身边的侍女吩咐:“在小院里面门口候着。” 她走进小院内,在人通禀之下前往了沐子芝的屋子。 沐子芝坐在屋里,正认真琢磨着,万一真收到了纯金的牌匾,往后要不要自己去熔掉。找个好点的理由,哪天和沐王府大吵一架,吵个天翻地覆,然后回家气愤上头,令人熔掉。 然后就能买好些贵的颜色。上回她听阿花说,市集上出现了更昂贵的颜色,恐怕一小罐头就要卖千金。是专门用来作画的,送到京城恐怕就能卖上万。 作画可以,染画也行啊! 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扎染之后用蜡染进去,让其固色持久且鲜亮。 她可是一个小机灵。 “郡主,外面兰郡主求见。”白云过来通报。 沐子芝微诧异:“让人进来。” 她站起身,不明白这个几乎至今为止几个月和她都没说过多少句话的人,怎么会突然想着来见她。 她才起身,兰郡主走入了房门,并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白云都没能进门,在门外惊异:“郡主!” 兰郡主望着梅郡主开口:“我和姐姐想说点体己话。你们都不用进来。我晚上还要练琴,很快就走。” 沐子芝更为诧异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