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医院了, 也做完了相关事项的全套检查,突发性低血糖而已,”他头也没回的一脚踏进了电梯里,“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说完故作不耐的朝顾知一抬下巴:“那个谁,没见过别人吵架, 还看上瘾了是吧?你走不走?” “……” 顾知就立刻抬脚跟了进去, 只在电梯门还未来得及关合完毕之前, 略显仓促的朝着外面的人微微躬了一下身。 半晌无言。 一直到他俩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又沉默着并肩走到了顾知家的楼下, 并进了那边的电梯里之后—— 顾知:“其实你刚才……” “我曾经花了差不多快十年的时间去给过他们机会。” 江遇心里大概知道他是想要“其实”些什么,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也在心里非常迅速而又坚定的做出了取舍。 所以他只是语气很平静的看着电梯门里所映照出来的那个自己说:“希望的种子也曾经开过花的。” 只是那朵花到底还是凋谢并枯萎在了他重生过来之前的那个晚上。 种子都已经死了, 再往上浇水跟施肥又能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我都已经选择了你。” 江遇说着, 到底也还是没忍住的又转头看向了顾知, 玻璃似的眼珠在灯光的映照和电梯内壁的反射下, 散发着格外明亮而又剔透的澄澈光华。 “昨日譬如昨日死,今日譬如今日生,新的未来跟目标都已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朝着我扑面而来,那些心里明知道自己无论怎样的拼尽全力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我难道不应该释怀???”他说。 顾知一怔,随即又很快的笑了起来。 “那我这肩上所担负着的责任和需要扮演的角色可就有点儿多了,”他说着伸出手,动作亲昵的揽着肩膀把人给勾近了些,“要当哥哥当男朋友的不说,以后还得要又当爹又当妈了?” 眼看着河豚瞬间变了脸色,当场就要炸—— “当然,我知道这肯定不是重点。” 顾知顺毛似的在江遇的后脑勺上揉了两把,然后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他的神色跟语气都忽然变得无比认真的看着江遇说,“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父母……” “我从八岁开始就被扔给了各种各样的保姆来带,每年去学校报道的是我自己,给自己开家长会的是我自己,就连那年我因为想要送我所谓的母亲一个生日礼物,而把自己给折腾得差点儿发烧病死在家里的那次和前不久,都是当时的保姆跟你送我去的医院——” 江遇侧了下身,几乎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像是在撸宠物似的轻揉着自己后脑勺的手。 他的语气和眼神简直比刚才都还要更平缓且冷静的看着顾知说:“是他们自己在我最需要他们陪伴的十多年里选择了从不参与,先放弃我的。” “而我不过就是突然想通了,不再执着于那些我明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想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而已,这有什么问题?” 顾知:“……” 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之所以会劝,也不过就是因为舍不得,心疼江遇,觉得不管怎么说也是他执着的追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好不容易在刚才的那一瞬间看见些触手可及的苗头了,他还是希望对方能够得偿所愿的。 哪怕他心里其实很明白,那样是极可能会导致江遇在之后的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的某一刻里,会因为实在是无法平衡好他跟莫羡渔他们之间的关M.BgmbuildinG.cOm